安守义索性把手背到身后,声音冷肃,“你们两个,把大少爷带到清苑。看好了,若再有闪失……哼。”
被点名的正是前几日看护不力的两人,此刻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却又很快压下,“是,老爷。”
清苑,是当年安府老夫人在世时设立的佛堂。
() 安守义让人把安连奚带过去的意思不言而喻,纵然现在他动不了对方了,可若是换作其他惩罚就没人能说什么了。
要说也得看出来才行。
再者,岐王府那边看起来也不是很重视这次的婚事,根本无人会追究这些。
两个侍从当即上前要把安连奚钳住,被他错身躲了开去,终于说了回来后的第一句话,只声线略有几分仿佛被使用过度产生的沙哑,“我自己走。”
安连奚循着脑子里那点稀少的原主记忆。
一直到了清苑,却听两名侍从对他轻蔑道:“进去吧,大少爷。”
“老爷有令,今日不许给大少爷您送饭,您稍后也不用问我们了。”
安连奚蓦地睁大眼。
瞧见他这么惊讶的侍从叉着腰就笑了起来,等着就是对方的失态。笑罢,两人皆是又一个蔑视的眼神朝安连奚扫去,当着他的面就在屋外落了锁。
不说安连奚本就没有本事逃出去,便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容不得他再做什么挣扎。
安连奚走进佛堂,找了个蒲团,动作像是放慢了十倍,一点一点坐下去。
佛堂有些阴冷,许久没人进来了,还落了一层灰。
安连奚只觉自己的喉咙正在扯着疼似的,呼吸都有些费力。
冷。
安连奚抱住自己,试图自己给予自己一点温暖。
眼睛也是酸的,这两天哭多了,那厮根本不管他的求饶……后面安连奚也渐渐学乖了,不吵不闹,去适应迎合。
又想到那个人了。
安连奚把脸埋进膝头,闭上眸子,慢慢放空大脑。
太累了。
好幸苦。
希望这是一场梦,醒来马上烧高香。
但这不是梦。
安连奚醒过来的时,感觉一阵头重脚轻,整个人都是昏沉的。
他太疼了。
喉咙在扯着疼,身体也似裂开重组过,手脚都不像是他的,根本不受使唤。
“有人吗……”
安连奚动了动唇。
外间毫无动静。
安连奚眼眶发酸。
嘀嗒。
一颗大大的泪珠落到了青石地面上。
他想回家了。
安连奚的意识渐渐模糊,等到他再次醒来时,整个人躺在柔软的被褥中,头顶是红色的帐幔,同时有丝丝缕缕的药香钻入鼻端。
他又没死成……
得救了。
“少爷,你醒了少爷,呜呜呜。”
安连奚僵硬地转动脑袋,就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跪在床边,脸上挂着泪。
“你、”安连奚想到这人是谁,他这个身体的母亲曾给他挑选的书童,“温木。”
温木连忙点头,“我在,少爷,你这几天去了哪里……肯定过得不好,老爷竟还罚你进佛堂,你都晕过去了……”
此刻已是天光微亮,安连奚继续偏着脑袋看向外面。
已经是第二天了啊。
安连奚似想起什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衣服是我给少爷换的,里衣还需少爷自己来。”
温木说着又担心地看着安连奚的脸色,“少爷,您行吗……”
“我想先洗、”里衣没换,安连奚松了口气,说到一半,他又换了个词,“沐浴。”
温木连忙点头出去给他打水。
待水桶装满水,安连奚让人出去。接着一个人费劲他地起身,水面上映着的是他自己的脸,他看了看,感叹着穿书定律。余光瞥见那散落在原本白皙细腻的肌肤的无数斑驳,遂转开目光进了浴桶。
然而他的这个澡刚洗到一半,外面便响起了一道高昂的女声。
催命符一样的魔音贯耳。
“大公子,吉时就要到了,您可准备好前往岐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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