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染爬上床:“有点困,我想睡觉。”
张珑:“你是不是又感冒了?怎么声音这么重?”
“没事。”
韩慕青这个傻帽也被惊动了,他摘下耳机,爬上床梯去掀温染的床帘:“那你大白天睡什么觉啊?下来和我们一起玩——”
话未说完,韩慕青发出了一句“卧槽”,被温染扔个枕头砸下来了。
他按摩着自己的屁股,疼得龇牙咧嘴。
张珑:“怎么了?怎么了?我也看看。”
韩慕青拉住他,对他摇摇头。
张珑放低了声音:“怎么?”
韩慕青再度摇摇头:“睡了。”
温染第二天早上第一节课没去上,他有些睡过头了。
醒来之后,温染看到顾贤承昨天晚上给他发的两条消息。
顾贤承这周要出差,在外事情比较多,让温染有事情给方叔打电话。
他当时睡着了没有回复。
现在看见了,温染随便回两句,说自己在准备作业,周内应该都在学校。
关于梁风竹找上他的事情,温
() 染还是藏在了心里。
温染修改了几次画作,孟老师终于选好了她心中的人物形象。
这几天,温染都在画室或者宿舍里画稿。
他一陷入繁忙之中,就很难去思考其它事情。
原生家庭永远是温染跨不过的坎,他永远不愿意回想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暂时更不愿意去联系顾贤承。
周日傍晚,温染把画好的这张水彩画悉心保存起来。
他在桌前坐了整整三四个小时,脖颈有些酸痛,就要站起来拉伸一下筋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
居然是李女士给他打电话。
接听之后才知道,魏有宜的班级开家长会,但李女士在外出差,魏有宜不想让他舅舅参加他的家长会,所以李女士询问温染有没有时间,她会支付温染相应的报酬。
温染:“李阿姨,给有宜开个家长会而已,报酬就免了。正好明天下午三点后有空,您把学校地址和班级发我一下。”
“好好好。”李女士终于放心,“温老师,你还愿意帮我的忙真是太好了。”
稍后李女士把魏有宜的学校和班级发给温染。
周一下午第一节课结束,温染打车去了魏有宜的学校。
这所学校的家长会是五点钟开始,在学生上课结束之后,持续两个小时左右。
魏有宜穿着学校校服,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了温染,他兴奋的冲到了温染面前:“温——”
温染竖起一根手指“嘘”了一声。
“不要喊我温老师,今天我是你表哥,喊我表哥就好。”
魏有宜兴奋的点点头。
李女士果然听从了温染的意见,给魏有宜转了一所新学校。
魏有宜在新班级的成绩虽没有名列前茅,不过在中游偏上,和从前倒数第一的成绩相比,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家长会上,班主任夸奖了魏有宜一番,说他学习态度很认真。
家长会结束之后,魏有宜蹦蹦跳跳的跟在温染的身边:“温老师,是不是你和我妈妈说,让她给我换一个学校的?”
温染点头。
魏有宜抿着嘴笑。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活泼不少,比以前更懂礼貌,终于有这个年龄的小男孩开朗的样子。
温染道:“你在新学校怎么样?”
“他们没有给我起外号,也没有讨厌我。”魏有宜语气活泼很多,“老师也很好。”
温染一周以来沉闷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对魏有宜笑笑。
晚上他带魏有宜去麦当劳吃饭,吃完把魏有宜送他家里。
时间已经很晚了,魏有宜和保姆都要温染留宿,温染没有答应,他还想回学校。
一入冬温染就想到寒假,想起过年。
去年他在A市,年夜饭没有在姚家吃,一个人在网咖里打了一整夜的游戏。
没有家的人或许就是温染这样,随随便便找个地方就能待着
。
但顾贤承和他不一样。
梁风竹的话是很刻薄,却不是没有道理。
温染坐在公交车上,从口袋里拿出便携水彩本画城市街景,距离学校实在太远,第一张画完之后还有十站,温染终于按捺不住睡意,靠在窗玻璃上睡着了。
公交车里暖气很足,温染睡得很香,甚至感觉自己就像睡在温暖的大床上一般舒服。
他忍不住伸展一下身子,想换个面儿去睡。
但当他睁开眼睛之后,看到的却不是深夜空荡的公交车,而是顾贤承淡漠的侧颜。
温染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伸手去摸顾贤承的脸,却被顾贤承握住手腕。
冰冷的温度贴在手腕上,温染瞬间意识到这不是做梦。
顾贤承真真切切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温染怔住了。
顾贤承半个小时前给他打电话没有打通,通过定位跟随过来,才看到他在公交车上熟睡,距离学校只剩下三站。
顾贤承道:“以后晚上打车回学校。”
温染点点头。
梁风竹那天的话一直像块石头压在温染的心上。
他现在看到顾贤承,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撒娇。
顾贤承垂眸看他:“怎么?”
温染知道自己一说话可能会有异常,便只摇摇头,一句话都不说。
顾贤承从旁边拿出一只垂耳兔玩偶放在温染的怀里:“这次出差带回来的。”
灰色的垂耳兔柔软无比,很难想象顾贤承会挑选这么有童心的礼物。
温染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谢谢。”
顾贤承知道温染喜欢这些,他以为温染会抱玩偶,结果抱的却是自己。
顾贤承轻轻拍着温染的后背,过了一会儿发现小朋友居然哭了,滚烫的泪水打湿了顾贤承的衬衫。
他一直清楚温染在自己面前不是那么坚强,在外人面前或许很独立,但在喜欢的人身边,温染一直都粘人且幼稚,很惹顾贤承爱怜。
“下次出差带上你。”顾贤承语气温和几分,慢慢哄着温染,“这次离开很突然,你在学校还有课,没办法带上你。”
他把温染的下巴抬起来,指腹轻轻擦着温染的眼角。
温染肤色冷白,眼尾和鼻尖都是一片绯红,眼眶里水意朦胧,浓密纤长的睫毛湿成了一片,越看越让人心疼。
顾贤承想逼着温染和自己对视,却发现他的目光逃避。
此时此刻,顾贤承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我不在的时候,谁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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