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杰……”
那声音与其说是呼唤着友人的名字,更像是一声无缘由的叹息。五条悟仰着头,蔚蓝的天空中白云悠然地舒展,宛如朵朵雪白的浪花。
等四位学生走过来时,五条悟已经恢复了往常吊儿郎当的神色,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已经毫不客气地伸过来,大力地揉搓狗卷棘柔顺的白发。
“勇气可嘉啊。”
狗卷棘板着脸,抿着唇,一言不发。他习惯于支援同伴,很少做这种冲在战场第一线的行为,别说是五条悟吃惊,就连熟悉他的禅院真希和胖达,都被这种莽撞的行动吓得够呛。
“你看到杰当时的表情了吗?”
五条悟小声地啧了一声,好像在回味那一瞬间的场景,下一秒,他就笑弯了腰,疯狂拍打狗卷棘的肩膀,连眼泪都快溢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脸无辜,就差震撼地质问你,你怎么可以骂我变态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狗卷棘没有笑。
他的几位同学也感受不到笑点。
只有五条悟捂着肚子,翻来覆去地笑了半天,才抬起脸,看着四张或凝重或茫然的脸。
他下意识地伸手,依次揉过去。
“……被打败了,很不甘心吗?”
这不是废话吗?
“还是说,”五条悟也收敛了笑意,他睫毛轻轻颤抖,苍蓝色的六眼泛着琉璃般的色彩,“你也看杰很不顺眼,尤其是看到他那高高在上的——仿佛掌握了真相般的表情,就特别想击碎他那张嘴脸。”
“鲑鱼……?”
他倒是没想那么多。
但一想到夏油杰的生得术式是咒灵操术,而他的兴趣不单单只是年轻稚气的小男孩,还包括恐怖狰狞的特级过怨咒灵祈本里香……
……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诅咒师夏油杰收集了四千多的各类咒灵,这些咒灵除了担当武器之外,是否还有什么特殊用途。
一想到这里,狗卷棘只觉毛骨悚然。
纵然人的性癖是自由的……
不可以。
狗卷棘表示拒绝。
人的性癖可以包罗万象,但必须开除夏油杰。
甚至,狗卷棘顺着这条思路思索,夏油杰准备举行百鬼夜行。表面上,这可能是无数恐怖邪恶的咒灵肆虐街道。
但放在夏油杰眼中——
阳光.jpg
沙滩.jpg
成群结队的美(zhou)女(ling)们快乐群聚,共同举办无遮大会。
毕竟,也没有哪个咒灵有穿衣服的意识。
“……”
狗卷棘只觉得眼前一黑。
别,别再想下去了。
他一点也不想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不过,话说回来,怪不得夏油杰号称“最恶的诅咒师”呢,这邪恶程度别说是后无来者,至少可以称赞一
个前无古人了。
狗卷棘深沉地告诫同伴们:“明太子!”
“知道啦……”
“放心,谁也不会对夏油杰掉以轻心吧。”
“我们当然知道夏油杰很危险啊,狗卷,不用这么紧张得强调他的危险性啦。”
“明太子!!!”
你们根本不懂他真正的危险性啦!
狗卷棘几乎垂泪。
他首次意识到,自己日常惯用的寿司语竟然如此贫瘠,根本难以向同伴传达真正的危险。
“别,别难过啦狗卷。”
“你是哪里受伤了,不舒服吗?”
“大芥(我没事)……明太子(夏油杰真的很危险)呜呜呜……”
五条悟看着几个学生们的互动,他拉下眼罩,重新遮挡住那双瑰丽的六眼,话锋一转,忽然提起了他最近在忙的事情:“说起来,我去查了夏油杰在逃叛期间的任务记录。”
“啊?”
禅院真希其实更想问的是,这些记录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但既然五条悟故意卖关子,不顺着他说,他会闹的。
剩下的同伴不是无法说话,就是缺乏常识,配合五条悟的捧哏者只能禅院真希来做了。
禅院真希无奈地叹了口气:“想查任务记录的话,委托辅助监督不是更快吗?”
“不,因为检查的不仅仅只是夏油杰自己的任务记录——”
“你还查了谁的?”
“我自己的,以及当期所有咒术师的任务地点。”五条悟解释说,“因为前不久和硝子说起那段时期的时候,硝子说,她很在意一点就是,明明那个时候有两个特级在出任务,但夏油杰好像完全没有回学校休息的时刻,而现在出任务的只有悟一个人,却还能挤出时间来照顾学生——”
“……”
五条悟深沉地说:“所以,我对夏油杰执行任务的频率、和同期执行任务的频率产生一点怀疑……咦,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胖达看向天空,隐蔽地擦了擦额头的汗。
禅院真希似乎对校园的行道树产生了非常强烈的兴趣,盯着树梢观察。
狗卷棘目光放空。
“喂!”
五条悟随手捞过最没有防备心的乙骨忧太,手掌就是对他的脑门一顿疯狂地揉搓:“你们这个表情,我会怀疑,你们腹诽我诶!”
这还用怀疑吗?
“五条老师,疼疼疼……别拧了疼疼疼……”
“大芥。”
胖达哄着说:“要不,你对老师说点什么吧,真希?”
“为什么是我说点什么?”禅院真希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她嘴角抽搐,片刻后,还是认下了传声筒的身份,“不是,五条老师,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同为特级咒术师的时期,你会比夏油杰要清闲,没准是性格不一样,你划水起来——”
“哦,也对哦。
”
五条悟猛然一拍掌心:“因为我一不开心就会开始划水,谁也指挥不动,所以自然要比夏油杰清闲,对吧?你是想说这句话的吧?”
“嗯,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
“哇哦,好优秀的推理呢。”
五条悟啪啪地给三位学生鼓掌,他笑容灿烂,身后几乎浮现繁花朵朵开的画面。
禅院真希猛然后蹿。
但——
迟了。
说的迟,那时快,五条悟一个轮西瓜在姿势,他抛开乙骨忧太,又将禅院真希的脑瓜子裹进怀里,开始疯狂揉啊揉。瞬间,五条悟脸上浮现阴影:“嗯?在你们心中?我就天天游手好闲?!”
啊,这话说得——
您不是对自己的外在形象非常了解的吗?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熊猫立刻一只爪爪压着一个同学的头,它冒着冷汗,连连摇头:“不、不敢。”
“只是不敢吗?”
“不不不不绝对没想过!”
五条悟挑眉,按照常规,他这会儿应该拎着学生去演武场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五条悟竟然反常地忍下来了:“……算了,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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