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任戴上斗笠,打开荷叶吃着鸡蛋饼往前走。
这回不知道怎么竟然不怎么害怕了。
“回家...不管好坏,记得回家。”
“唉!”张任转身向他娘亲挥手,然后一笑,嚼着嘴里的东西大步往前走去。
洛京,我来了!
十七岁这一年,张任一路涉水爬山,见到了不同的地理风貌也遇到了不少奇观,一路上甚至还学人打抱不平,还得了一地县令的嘉奖。
终于,在第二年的八月,他到达了洛京。
这时候他已经满十八,刚刚好到了武考的年龄。
文考、武考都定在了九月份,那会儿正是天气转凉秋高气爽的时候,陛下说学子赶来考试已经疲惫,盛夏太热,寒冬太冷都不合适,唯有九月秋日最是舒畅。
也因为陛下定下的科考时间是九月。
本来诗人常说秋日寂寥。
可九月科举,榜上有名就能一夜看尽繁华,当真是豪迈至极,因而现在的读书人都说这秋日盛春朝。
张任到洛京的时候,第一眼就被洛京的繁华给震惊到了,那真是往来行人络绎不绝,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盛世景象。
可惜他钱财不够,没法在洛京城内大肆消费玩乐。加上马上要科考,如今他需要好好研读一些兵策书籍,也不宜玩乐。
张任的自制力相当好,他只在洛京看了一天,转头就出了洛京开始备考。
洛京城内的客栈太贵,他住不起啊,只能住在洛京城外。
不过他跑出去问了一圈,发现也便宜不到哪里去。
张任正为难呢,本打算厚着脸皮问问四周的乡民,能不能借住他们的柴房,他可以在晚上帮忙挑水砍柴,租金也可以适当给一些。
思索间,忽而就被人拍了肩膀。
“您是?”
张任看向对方,这人戴着草帽,身后是一把锄头,上面挂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一些红薯跟花生。
“我叫曲行,这附近种地的。”
张任看他大约三十来岁,当即拱手道:“曲大哥,不知叫我什么事?”
曲行看了看天色,点头道:“来科考的?”
“要是钱不够,住我家吧,就在那边。这里离洛京城不远,半个时辰不到就能走到,应该不耽误你事。”
张任一路来也遇到过不少人,多少也学会了一点人心分辨。
这个曲行有些沉默寡言,气质不似寻常农户,可张任能感觉到对方不坏,当即同意去曲行家中。
二人一路而走,张任嘴皮子利索地讲着他一路的所见所闻。
夕阳西下。
踩着晚霞踏入曲行家中的时候,张任发现他院子中还有一个老者跟一个年轻人。老者在烧柴煮饭,年轻人在砍柴。
“老大人姓岳,名虞,这是他的义子叫岳阳,他们也是来科考的,如今跟你一样暂住在我家中。你要是想读书什么,这位老大人原先做过县令,很有才华,你可以抽空请教请教。”曲行缓缓道。
张任眼睛一亮,赶紧跑到岳虞身边道:“哪里让您来做饭,我来我来。”
岳虞年纪大了,也不跟年轻人抢干活,从善如流站了起来。
吃完晚饭,曲行在院子中放了个四方桌,然后放了一盏油灯在上面。
“你们要读书就来这儿,一起做个伴。”
张任没二话,小心拿出了家里给置办的一套笔墨纸砚。
一连几日安静劈柴、读书,张任闲聊中竟然发现曲行等人竟然都有一段故事。
曲行说是在陛下打张並的时候立下过挺大的功劳,可后来要论功行赏,这个曲行竟然说他只想种田。
岳虞是原来梁朝时候的县令,但因为县中大户为了争夺利益,借助鬼神搞童男童女祭祀,导致他犯下了罪行。
后来陛下清算各地,岳虞被叛入狱十年。
早些年他就坐完牢出来了,之后他也一直如同老农一样安心在乡间耕种,这期间收养了一个无父无母的流民孤儿,就是如今的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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