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医生应该在办公室,我一上午都没见他出来过。”插话的是个短发鹅蛋脸的年轻姑娘,话一出口,就有人笑了。
“一上午都没见他出来过,哟,这么关注褚医生啊。”
短发鹅蛋脸姑娘被戳穿了心思,羞红了脸,但她是个性子直的,她大大方方抬头瞧着打趣她的人:“关注褚医生的人多了,你敢说你没有吗?”
自从禇归到了门诊部,年轻的护士们一天能从他的办公室门口过十遍,希望能引起禇归的注意,可惜无人成功罢了。
护士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险些忘了来门诊部的目的,她回过神,招呼众人停下:“褚医生的办公室是哪间?”
短发鹅蛋脸姑娘抬手指向左手边第三间:“他绝对在里面。”
护士走过去敲了敲门,耳朵贴上门板,听取里面的动静。
没等到回应,护士压下了门把手:“褚医生?褚医生您怎么在办公室睡着了?”
禇归睡得极沉,他隐约听见有人在叫他,起初以为是在做梦,后面才发现好像不对。
努力睁开眼睛,
() 禇归对上了几张关切的面庞,
表盘上的指针显示他睡了约有半个小时,
下午两点上班,早着呢。
“有什么事吗?”褚归喝了口凉茶润喉提神,“你们身体不舒服?”
“没有。”护士直起身,“是您那位叫贺岱岳的病人,他有事找您。”
贺岱岳找他?褚归心下疑惑,他莫非在等自己吃饭?一问护士,听她说贺岱岳还没吃,褚归暗道他果然猜对了。
眼看快错过食堂的饭点,褚归直接交押金新领了三个饭盒,省得去贺岱岳房里拿旧的又得多跑一趟。
贺岱岳望眼欲穿,他竖着耳朵听外面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从中找到独属于褚归的节奏,轻而疾,疾而稳。
“去得晚了点,干部餐卖光了,中午凑合吃吧。”褚归拎着饭盒,用肩膀碰开门,扭头恰好迎上贺岱岳的目光。
他似乎等了很久,褚归心头莫名一酸。
“对不起——”
“对不起——”
二人的道歉同时响起,褚归这次抢在贺岱岳前头开口:“昨晚槐花胡同发生了火灾,我去帮忙救人了,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实在太困了,不是生你的气。”
褚归的解释令贺岱岳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他一把拖过床头柜:“快吃饭,吃完了你在我床上躺着睡会儿。”
“我有办公室。”褚归心动一秒后拒绝,现在满医院都知道他跟贺岱岳关系好了,若是再睡到贺岱岳床上,恐怕会露馅,“医生睡病人的床像什么话。”
要是他们其中一个换个性别,那些人肯定早把他们当一对了。
“我乐意让你睡我的床,关别人啥事。”贺岱岳咂摸了一下,脑海里兀地冒出褚归躺在他床上的画面,整个人立马烧了起来。
完了,他好像病了,贺岱岳忧心忡忡,一时竟不敢与褚归对视。
褚归未注意到贺岱岳的反常,端起饭盒拨了一半饭给他。当了五天饭搭子,褚归总算重拾了上辈子做惯的举动。
随便填了填肚子,褚归先落了筷,贺岱岳见状催他去休息,饭盒待会儿他来洗,他单腿至少能站五分钟,洗几个饭盒不在话下。
心里藏着事,一顿饭贺岱岳吃得味同嚼蜡,好在他向来珍惜粮食,依旧把剩下的饭菜包圆了。
贺岱岳取过靠在床头的拐杖,准备上水房洗饭盒,刚到门口,迎面撞上了柱子。手中的饭盒被柱子抢去,贺岱岳无暇争执,失魂落魄地坐回了病床。
即使从未处过对象,但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贺岱岳依然能够确定,他方才对褚归的想法远远超过了朋友的界限。
贺岱岳犹如打通了任督二脉,数日的反常终于在此刻有了结论。
他喜欢褚归,想处对象过一辈子那种喜欢。
可是,男人喜欢男人是错的,是伤风败俗、违背天理,是见不得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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