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一楼大厅的喧嚣,想都没想从侧门出去了。从侧门出去需要经过用来室外烧烤的花园,她没有想到在这里,还会撞见不想看到的人。
时间拉到丁钊说完“两个垃圾”那刻,随着这句话出现,活跃的气氛骤然凝固。
随着他们赌局的发展,在室外吃喝、室内玩闹的同学都被吸引了过来。不夸张地说,几乎大部分宾客都在看这场游戏。
一个接一个信息的填充,逐渐让元乐的形象从万人迷变成了一个玩具。
那嘲笑也是理所应当,在场的人都是一个阵营的,因为他们都属于将元乐变成玩具的阶层。
所以有人为玩具发声,骂贺向羽和余林是垃圾,那当然不止是在骂这两个人了,所有笑出来的人都是被他扫射的对象。
于是,各有所思的目光都投注到了丁钊身上。他要小心,一句话说不对了,他可能会成为公敌,即使他说的话并没有错。
丁钊抬头看向对面的贺向羽,他们的外表看起来差别很大。
贺向羽肤色偏黑,橘色的头发鲜艳耀眼,气质冷酷看起来对人没有丝毫耐心。丁钊肤色白净,即使没在笑也因为猫一样的眼睛,让人觉得无辜可爱。
而论身份,太子爷和护卫,也不比这个更形象了。
护卫怎么敢挑衅太子爷呢?
丁钊小拇指的尾戒是银质的,他摸了摸戒指,平静地说:“元乐和我在交往,她不喜欢你们中任何一位。”
原来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你们只管游戏好不好玩,哪在乎无辜受牵连的人会遭遇什么?由着自己变成垃圾,只为了那点愚蠢的心思。”
“垃圾就去和垃圾生活在一起吧,”丁钊微笑,“离我的公主远一点。”
好像有什么轰然倒地,有着猫一样眼睛的男孩似乎不只是为了爱情而冲动发言。他在对透明的权力手柄发出嗤之以鼻的笑声,他把它称为垃圾。
贺向羽面无表情,他目光深沉地看着丁钊,似乎要把丁钊卷入他漆黑的眼睛中溺毙。
贺向羽一直在想,丁钊凭什么敢挑衅自己。
原来匕首是他自己送出去的。
他很想用拳头把丁钊打到再也说不出话,很想用他的权力让丁钊离开这所学院。如果他想,把元乐囚禁在自己的身边,也只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但他只是看着丁钊,或者他也看到了元乐。
原来,她看起来从没被自己迷倒一瞬的原因,就在这里。
她早就猜到了。
她带着匕首是为了防备他的那句话,不是戏言,而是实话。
这一切终于成了刺向他自己的刀刃,他真可笑。
也许是贺向羽的神情太过可怕,没有人再发出声音。
单响示意大家散开,他发现了非常不对劲的地方,这已经不能成为他看热闹的游戏了。
因为有人动了真心,而且不只是一个人。
他瞟了眼没再说话的余林,此刻他连余林的心都不能确定了。如果这只是一场为了达成目的开启的游戏,那他怎么参与玩弄都无所谓,因为根本不会有人跟他计较。
但当他的兄弟们,一个个都放了真心在里面。只为了达成退婚而参与其中的他,就会成为他们攻击的异类。
他想出去透透气了,他对丁钊说:“嗨,出去聊聊?”
丁钊同意了,而和丁钊一起出去后,单响并没有什么要聊的。
单响拍了下丁钊的肩,抱歉地说:“好兄弟,你先走吧,今天情况太复杂了,我不能承受再多的刺激了。”
丁钊摸了下鼻子,说:“是吗,我觉得游戏玩得挺开心的。”
哈,他还敢说。单响真想翻白眼了。不过想到丁钊刚才的发言,他觉得这个男孩太冲动了。这带着正义感的发言,在实力不匹配的时候,怎么不算一种愚蠢。
而贺向羽的性格丁钊还是不了解,当这位太子爷真的发怒了,一个署长的儿子而已,他有的是方法让他消失。
单响内心长长叹了口气,他难得觉得一件事一点也不好玩,他都想给丁钊点提醒了。
可能是真的累了,或者他艺术家敏感的心发作了,他说:“没有能力保护却说喜欢,和给她下诅咒也没有区别了。”
丁钊愣了下,然后他笑了,这个笑容和他公式化的笑容不一样,单响能看出来他是真心实意的开心。
丁钊说:“是你理解错了。”
“什么?”单响不懂。
“我不怕后果,她也不怕。”
单响想这真是对感情深厚的情侣,看来他的退婚计划是真的不能进行了。然后丁钊的下一句,让他错愕地站在原地,他更不懂丁钊在说什么了。
不过即使一头雾水,他还是先把丁钊送走了。回来的路上,想到大厅里的氛围,和他兄弟们的情绪,他就懒得应付,躲到小花园里坐着。
他坐在烧烤用的桌子旁,就听到旁边有脚步声传来。
还真是扫兴,一个人静一会都不行。
而当他看到元乐的脸后,他想,不是扫兴,是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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