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陆续都退下,雾玥才碎步走到贺兰婠身前,拿起盖头想给她重新戴上。
贺兰婠忙抢了过去,“不带不带,我都要闷死了。”
“你们大邺成个亲规矩未免也太多了。”贺兰婠埋怨着揉了揉自己被凤冠压的发酸的脖子。
“表姐就再坚持坚持。”雾玥好声好气的劝。
贺兰婠娇纵的撇了下嘴,拉着雾玥坐下,“陪我坐会儿。”
瞧见雾玥满是笑意的乌眸,贺兰婠嗔道:“你倒是高兴。”
雾玥软软回话,“今日可是表姐的大喜日子,自然是高兴的。”
“表姐不高兴么?”雾玥问得有些迟疑,她不太吃得准贺兰婠到底喜不喜欢林佑迟,但若她不是自愿,应当是没人能逼她嫁的。
“有什么可高兴的。”贺兰婠没好气的说,娇丽的面容却在烛火的映照下微微浮红。
雾玥心思细腻,见状便知道表姐是在嘴硬,她悄悄在唇边抿了个笑,然而才翘起嘴角就被贺兰婠抓了现行。
“你还笑。”贺兰婠瞪直眼睛。
雾玥乖抿着唇,一副不敢笑也不说话的无辜模样。
贺兰婠气得戳了下她的脸,“你就是瞧着乖,蔫坏。”
“我是着了林佑迟的道。”贺兰婠自己找补着面子,“而且我嫁来也是为了陪你,知道不知道。”
雾玥满口附和,“嗯,表姐对我最好了。”
贺兰婠这才算肯罢休,两人又坐在一起说了会儿话,直到合意在外头叩门,雾玥才起身说:“好了,我得走了。”
她拿起盖头要替贺兰婠盖上,看到她满眼的不情愿,想了想说:“林大人这会儿指定满心盼着为表姐揭盖头,表姐就不想瞧瞧他满眼惊艳,一眼不眨的呆模样。”
贺兰婠眸光晃了晃,羞意在不经意间流露。
没再抗拒,让绣有鸳鸯戏水的盖头慢慢遮住自己的视线。
*
贺兰婠大婚后,隔二差五就会进宫来与雾玥作伴。
这日晌午,两人一同用过膳在御花园里闲走,贺兰婠忽然捂着嘴干呕了起来,直呕的眼里满是泪花。
雾玥被吓了一大跳,“表姐
怎么了?”
贺兰婠一手抚着胸口,吃力的摆摆手,轻喘着说:“大约是吃凉了。”
“我扶你去前面亭子坐会儿。”雾玥神色担忧,说完又扭头吩咐合意,“快去请太医。”
贺兰婠这会儿已经感觉好了许多,阻止道:“不用那么麻烦。”
“那可不成。”雾玥语气严肃,扶着贺兰婠去亭中休息,等太医过来。
没一会儿,合意就带着太医院院正赶了来。
太医仔细的为贺兰婠诊过脉。
雾玥见他收回搭脉的手,紧着就问,“如何?”
太医脸上流露着反常的喜色,朝着两人拱手道:“回禀皇后娘娘,贺兰公主身体并无异。”
“我就说吧。”贺兰婠笑话雾玥瞎紧张。
然而太医紧接着的话就让她笑不出来,“公主这是喜脉。”
“喜脉!”贺兰婠差点跳起来。
太医道:“正是,公主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得到消息的林佑迟直接从武英殿赶了过来,身上的官服都显得有些凌乱。
他朝着雾玥行过礼,快步走到贺兰婠身旁,又惊又喜的问:“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贺兰婠一副恨不得咬断他脖子的愤懑模样,“你怎么与我说得?”
说了孩子的事不急,现在有了身孕,她岂不是哪里都去不了了。
林佑迟眼里闪过悻然,旋即百依百顺的哄着说:“都是我的错。”
贺兰婠哪能一句认错就解的了气,照着的在他手上用力拧了一把。
林佑迟眉头也不皱一下,由她掐,反而还笑得有些傻,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
注意到雾玥一直无声望着他们,他才扶起贺兰婠道,“我们就不要在这儿给娘娘添麻烦了,回府你要怎么撒气都可以。”
贺兰婠面上一哂,没好气的狠狠剜了他一眼,对雾玥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雾玥瞧了好一会儿贺兰婠的肚子,才颔首叮嘱,“回去定要好好歇息。”
待两人离开,雾玥也往照月楼走去。
她一路心不在焉,表姐成亲才不过才二月,怎么就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她轻抚自己的小腹,朝臣都在催促子嗣,她是知道的。
且不说皇位需得有人继承,她也想要一个孩子,在这世上他与谢鹜行都没有了至亲的血亲,孩子就是他们血脉的延续。
他们的幼时都不圆满,若是他们的孩子,她一定会让他拥有最多的爱意,可谢鹜行怎么就是不愿意要呢。
而她每次提起也都会被他岔走话题。
雾玥停下步子,气抿住唇问合意,“皇上可是在御书房?”
合意顿了下,点头,“正是。”
*
日暮渐沉,掌膳的内侍来御书房外询问是否要上膳。
仲九侧耳听了听御书房内的动静,“先不用,等皇上要用时,会再传。”
内侍领命退了下去。
此刻的御书房内,缭绕着燃点的檀香,同时还混掺着丝丝缕缕的稠靡。
谢鹜行靠坐在宽大的圈椅之中,手里翻着折子再看,眸色清朗专注,除了身上的衣袍略有几道没有抚平的皱乱,看不出一丝有异。
而他垂落的另一只手,正点在雾玥的腰窝,一汪流白也蓄积在腰窝处,半遮住了那枚嫣红的刺青。
他就沾着那一点点白描绘涂抹,仿佛在作画,将嫣红染白说不出的透骨暗昧。
雾玥半昏半醒的软伏在榻上,身子轻轻细细的在颤,贝齿在下唇咬出浅浅的印记,脸上的潮\\.红更像是带着气闷。
她明明是想来与他商谈的,结果又是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被摁着折腾的她无暇分神,之后就是不了了之。
雾月此刻已经累的有些不能聚神,可今日表姐有孕的事实在让她受了不小的打击。
怎么也不肯就这么罢休。
谢鹜行还在描着那滩他不肯放进她身体里的东西。
他不是连血肉都想喂给她,那拼命的灌才该是他想做的事不是吗?
雾月抬起红意为褪的湿眸望向专注看奏折的男人。
“等等洗掉可就都没有了。”
谢鹜行游弋的长指微顿,兴味看了看她,“要多少有多少,还怕缺么。”
雾月咬咬唇,干脆撑起酸软的身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跨腿往他身上一坐,牢牢盯着他,“你究竟为什么不肯与我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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