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青年阔绰出手的那些狗头金块儿和绿松宝石的攻势下,大部分鸿胪寺人对他的态度都有所软化——抛开两国之间的仇恨不谈,如青年这般心向大景的存在不正是需要他们去积极争取的嘛!
更何况,能够在公开场合多次表明“喜爱大景”的大夏人,估计也坏不到哪儿去的……吧?
殊不知,这位青年确实正如其所说的那样、深深地“爱”着大景;只是组成这份【爱】的,却俱是满满的“将之掠夺、据为己有”的欲望和野心。
**********
时间如流水般缓缓流逝,待满城芳菲残红褪尽,春日也走到了尽头。
令朝中诸位大臣捉摸不透的是,一直到初夏的绿意染遍帝都,裴玠都毫无想要召见大夏使者的样子,仿佛已经彻底忘记了京中还存在着这样的一行人。
而以青年为首的那群胡人竟也无比心大地在鸿胪寺中住了下来,每天都在礼部官员的监视陪同下在这盛京中闲逛;就连城中的百姓们都记熟了他们异域感分明的脸。
然而,这持续了数月的一泓死水之下,却是北疆的形势愈发紧张,工部的匠人和天师府昼夜赶工、无数
() 的新式兵器被暗中送往前线;而那位统领五胡的大夏国王则开始集结军队、派出小股斥候逼近山海关隘,在做出试探的同时远程给大景中枢施压。
大部分朝臣尚还不知内情,并肩立于大景朝堂巅峰的陆琛和裴玠就已经与棋盘另一端的执棋者交手了数次;即便之间横亘山川河海,但身为天然对立的存在,他们之间仿佛存在着某种无形的默契、并都对此心照不宣。
而作为大夏国王布下的闲棋之一,那名安居于鸿胪寺中的胡人青年自然也明白自己的作用所在。
也正是因为看清了这一点,他便从不为自己身处的境况感到焦心,只是默默等待时机到来的那一天、甚至已经做好了困在此地数年的心理准备。
但这一天却来得比他所预想的要快得太多太多了。
估计也是感觉当前“大景新君方才继位,主臣尚未磨合、无法一心对外”的情形简直千载难逢,那位大夏的首脑稍作迟疑便拍板抓住了这一时机——
大半生都在征战中度过的大夏皇帝所拥有的,乃是典型的武将思维。
一向认为战机一旦稍作延误便会稍纵即逝、恐怕再等下去又会平生诸多变故的他根本就没按之前计划的那样,等待打入大景的“火种”们完成深入探查的任务、待探明大景新朝当前的具体情况再做筹谋;只因比起汇聚无数幕僚臣子心血编纂而出的周详计策安排,有时他更相信自己于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战争嗅觉。
只能说,之前少时一统北域的功绩已经让如今的他变得有些目空一切,并自信能够在这场战争中取得胜利。
——在他看来,比起作战风格彪悍、视死如生的五胡战士,向来不善骑射的大景人和他们的那位父母早亡、毫无根基的小皇帝就如同一群待宰的羔羊;自己征服他们易如反掌,不存在任何失败的可能。
**********
就在大夏国王御驾亲征、率兵南下扎营,间隔山海关与驻守北疆的连家军形成楚河汉界之势时;一封百里加急的军情也被呈送到御书房的桌案上,映入了陆琛和裴玠的眼眸。
那一日,御书房内的灯火彻夜未熄。
第二天,鸿胪寺中的那位胡人青年便作为大夏使臣的代表俯身接旨,被传唤到了众人面前。
在对方躬身行礼的那一刻,陆琛的目光扫过这位眉眼深邃、面容堪称英俊的青年的头顶——
久违地再次开启了系统好感度检测功能,他看到了其上显示的那抹灰色好感度和一长串夹杂间隔符的姓名。
哲勒帖木儿·完颜乌骨剌……吗?
呵呵。
这人哪里是什么出身贫寒、父亲不详的励志大夏使臣?
他分明就是大夏国王亲生的完颜家族血脉、板上钉钉的大夏继承人之一,甚至还是序齿最为靠前的那一个。
就在这时,同样开始重算数据的系统也发出了一阵【此世平均好感度数值开始迅速下降】的警告电子音。
——不知自何时起,那原本差一点就要到达任务完成标准的橙色计数立柱中开始混入大量的灰黑色杂质;源于无数大夏人的黑色冰冷鲨意凝结丝线,自北方的天界线处绵延而来、与陆琛紧密相连。!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