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时年喉咙动了动,胸口酸涩,“虞苗苗,你小哭包吧。”
得了这个称呼,虞禾似是不满,蹙了蹙眉,“我不是。”
鹿时年眸里泛起情愫的涟漪,肯定的说道,“你是,你是一个特别高冷的小哭包。”
不等虞禾反驳,鹿时年抬起手臂勾着她的脖颈,然后吻上她的唇,碾过柔软的唇瓣,舌尖轻轻地送出去。虞禾缓慢的闭上眼睛,张了张嘴,情难自控地回吻过去,手不自觉地掐紧她的细腰。
这一次的吻绵长,轻柔,像是在安抚,慢慢的从温柔到缱绻,直到到双方的呼吸变
() 得急促才停了下来。
鹿时年手依旧搂着着她的后脖,蹭了蹭她的鼻尖,“哄哄当时哭的你。”
虞禾温和地看着她,嘴角牵起浅浅的弧度,“已经哄好了。”
卧室里安静了些许,鹿时年靠在书桌前,缓过情绪来,问道,“什么时候去探监?”
虞禾说,“下午两点。”
“我陪你一起过去。”
“不用了。”
“带我去吧。”鹿时年说道,“我不进去,就在外面等你出来。”
虞禾是不希望鹿时年去那种地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满脸认真,缓慢应了声,“好。”
——
下午鹿时年租了一辆车子,与虞禾一同过去。
燕宁的监狱在城郊,这是鹿时年第一次来,这儿附近马路空旷,行人很少,对面高墙环绕,大门上方冰冷的铁网把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绝在外。
下车前,虞禾朝她叮嘱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鹿时年嗯了一声,“我不急,你们好好说,有事叫我。”
“好。”
虞禾拿着身份证做完登记后,狱警用扫描仪扫描身体,她走了进去,穿过长长的走廊,终于,她隔着厚厚的玻璃,看见了自己的父亲。
这是虞良进监狱后,虞禾第一次来见他。
五年多过去,虞良年纪已过半旬,头发苍白,原本端正的五官此时瘦的有些变形,满脸憔悴,穿着监狱服走来的时候脚下一拐一拐,这是他在赌场后伤人,逃跑后被恶意报复打断了腿。
虞禾冷淡地打量他两眼,像是在看什么肮脏的蝼蚁,伸手拿起电话,没有等她开口,虞良就先开口骂道,“畜|生。”
虞禾忽然想起来,当初实名举报他罪行的时候,他也是用这样带着深深恨意的骂她,那时心底还觉得痛快,如今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对于虞良的情绪已经是毫无波澜,仿佛坐在对面的不是她的父亲,而是一个在路上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多可悲。
“我来这里不是听你骂我。”沉默片刻后,虞禾淡声说道,“我是来和你商量出狱后的事情,你想让我接你回去吗?”
虞良迟缓地眨了下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你会接我回家?”
“家?”虞禾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扯起嘴角,“你哪来的家,家早就没了。”
虞良怔住,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
虞禾打断他的话,语气很平静,“在你第一次上赌桌的时候,在你第一次举起酒瓶打向我妈的时候,在你第一次偷拿奶奶存折的时候,你的这个家就已经没了。”
虞良说,“你是我女儿,我们血脉相连,我们就是一个家,你要照顾我的下半辈子!”
“我说了,家没了。不过会有人照顾你的下半辈子,但不会是我,你还记得你欠多少钱吗?”虞禾说,“那些讨债的人好像一直在找你,你猜猜看,等你出去他们会怎么对你。”
虞良抬起眼,因为惧怕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那些人都是豺狼虎豹,是不会放过他的,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就是面前的亲生女儿。
在牢里的这些年,他总会想起以前,那个是时候他没有碰赌,还是小学的一名老师,有妻有女,当时虞禾也还小,很爱哭。他从学校回到家里,没一点大的虞禾总会喊着爸爸跑过来,有时候没注意摔了一跤,就两眼泪汪汪地伸着小手找他要抱抱....
父女间总是会挂念些情分。
虞良颤颤巍巍地叫着她小名,“苗苗,你要帮我。”
“我没那么多钱,帮不了你,不过,你的墓|地我倒是能买的起。”
在这潮湿冰冷的探视室里,虞禾朝他凉凉一笑。
虞良顿时毛骨悚然,刚刚伪装的那点可怜瞬间瓦解,想像以前一样拿着东西就朝她砸过去,狠狠给她一个教训,可是此刻隔着玻璃,他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只能大声骂道,“滚,你敢咒你老子,你有没有点良心?”
“爸爸。”
虞禾唤了这辈子最后一声。
“你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好好珍惜你这一年多的时间,这将是你人生中最安全的时候。”
当初你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回头,重新开始,可是你偏偏一意孤行,输光了所有仍不觉得后悔,最后妄想把我困在牢笼里。
很可惜你失败了,我抓住了光。
虞禾走出监狱的大门,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雪,站在眼前穿着白色棉袄的人,手中举着黑伞,抬眼间对上她清澈如玉的眼眸。
这时,如倦鸟归林,腾空的心脏有人稳稳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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