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次没有海螺再从半空掉下来。
云棉捏着手里的小海螺等了一会,有点失望地垂下眼睑。
外面暴雨未曾停歇,云棉收拾好奇怪的情绪,把崭新的雨衣套在身上,又去外面用雨水洗干净脚,这才穿上雨靴。
“我要出去了。”
穿戴整齐的小朋友握紧小刀,望向半空时,稚嫩的眉眼浅浅弯着,又好像小战士一样坚定:“谢谢你,我会回来的!”
她从屋里所剩无几的几份廉价工业食品中选了一份带上,又揣上小刀,关上门,平静地走进雨幕。
云乐锦紧盯着女儿离开这间小破屋的背影。
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她现在的玩家等级远没有开启更大地图的权限,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从自己眼中消失,去到未知的危险的地方,与命运相博。
“棉棉会遇到难以解决的危险吗?”云乐锦看向同样满眼担忧的小甜糕。
小甜糕和云空都知道,聪明如她,这个问题完全是在明知故问。
而且也不需要它们回答,云乐锦很快又问了第二个问题:“你们游戏没有什么临时的活动吗?”
话里的暗示已经明显到不能再明显。
小甜糕:“……”
有点为难系统了,这就好像你顶着1级新手小号,要求游戏官方给你开99级高玩副本一样离谱。
云乐锦从它的沉默里得到了答案。
于是她不再多问,重新将手机放在一旁,继续自己手里的作品,只偶尔抬眼看看,确定出去的小朋友还没有回来,便又低头继续自己的事情。
她很清楚自己担忧再多也没用,与其一直忧虑不安,不如将时间利用起来,抓紧赚钱。
只有这样,下回才能给棉棉买更多的东西,改善女儿的生活,一步步逆转小朋友在那个世界里糟糕至极的处境。
至于棉棉也许再也回不来……云乐锦强迫自己按捺思绪,不去想这种会让她心脏闷痛神思不属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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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土世界里,每个安全区的民众分布基本都大差不差。
执政者在中心区域,而后是围绕中心区域居住的富人区,最外围才是贫民区。
所以云棉出城走得其实并不远。
她也害怕城外危险的世界,因此并没有走远,捏着小刀先在靠近防护线的地方挖掘脚下的泥土。
云棉不知道大灾变以前的泥土是什么模样的,但她脚下的这片泥土,是灰黄色的,并且轻轻一掘开,就能嗅到一股刺鼻难闻的腥臭味。
像是在各种乱七八糟的化学物质里泡了好多年,即使捂着口鼻,云棉也忍不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挖了好几个坑,都没有发现土蠕虫的踪影。
同样散发淡淡刺鼻气味的雨水噼里啪啦地击打在雨衣上,小姑娘看着眼前很快被雨水浸泡的坑洼,抿了抿唇,握紧小刀,神色防备的朝远处畸形扭
曲的草丛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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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乐锦忽而丢掉手里的笔,深吸一口气,闭上眼,遮掩住自己此时沉冷忧虑的情绪。
她什么克制,什么心无旁骛,女儿在另外一个世界独自冒险,她作为妈妈,却只能隔着屏幕焦灼地等待。
云乐锦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她甚至有种把小家伙拎回家关起来的冲动,这样至少能保证棉棉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会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遇到自己难以插手解决的危险。
云乐锦也不敢想这五年,作为孤儿,在那么糟糕的世界里,棉棉是怎么挣扎着活到这么大的。
拼命克制的情绪完全平静不下来,云乐锦干脆重新拿起手机,一次又一次刷新系统可能弹出来的消息。
游戏和现实是有时间差的,可云乐锦拿着手机等到窗外天色漆黑,也没有等到棉棉回家。
她开始坐立不安。
云乐锦并非什么温柔的人,相反,她骨子里对人情关系就极为淡薄,只有棉棉是唯一的例外。
她已经失去女儿一次了。
很难接受再失去一次。
可她又对这样的情况太过无能为力。
“您别担心……”小甜糕偷偷冒出头,小声安慰她:“虽然已经过去两天了,但棉棉应该不会有事的。”
毕竟棉棉身负一整个上层世界的气运,还有十几个世界赠送的功德气运。
在那个修仙世界里,棉棉成为天道之后,并没有再将气运赋予任意一个所谓的天命之子,反而将所有气运回馈给整个世界,用以丰盈枯竭的灵气,提升世界的上限。
但她就是整个世界的天道,所以这些气运同样背负在她身上,再加上之前那十几个任务世界……有一说一,棉棉在新世界里,就算想死,估计都挺难的。
所以小甜糕和云空并没有太担心,也就没有破例搞什么游戏活动的黑幕。
可云乐锦不清楚这一点。
在她的认知里,棉棉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5岁小孩,是羸弱的常年躺在病床上,被轻轻抱住都会浑身疼痛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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