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坤让人开门,都没把人往卧室送,直接往沙发上一扔。
陆楠差点掉下去,再也装不下去,脸色绯红,一骨碌爬起来,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谁能想到平日里,心细如发的阿坤,能如此粗鲁。
陆楠抱着手臂,心里忍不住谩骂,他妈叫只高级鸭子,为气氛还得调情呢!
“醒了。”阿坤脸像一张不锈钢面具。
陆楠脱掉鞋,滑坐在地毯上:“你到底什么意思?”
“不太习惯,”阿坤直截了当,“直接送上门的东西。”
陆楠差点吐血:“那你还上赶着来?!”
阿坤一副“不食嗟来之食”的高傲样子,弄得他好不值钱。
“你想要什么?不如直接点。”阿坤挑明。
陆楠浑身一僵:“就不能是单纯的……怜惜你,可怜沈悬不识货?”
当局者迷不迷,他不知道,但作为旁观者,他可不瞎!
说好听的,阿坤把贴身助理做到极致,说难听的,那就是癞蛤蟆吃不上天鹅肉,见天在水沟儿里,喝天鹅的洗脚水!
陆楠心中恶毒翻滚,构造着龌龊场景。
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再伸展,阿坤面露愠色,难得露出点情绪。
陆楠欣喜,光脚踩着地毯,绕过茶几,来到他身前:“你和我,都是失败者,我只是心疼你啊。”
“你在沈悬眼中,和我在李飞光那里,一个鬼样儿。爱得那么卑微,小心翼翼,好像一只老鼠。”他的手捻着阿坤的袖口,“他们高高在上,手指缝里,漏下点残渣,你就欢天喜地。可是,当你爬上桌子,想讨要一个适当的位置,‘啪’!他们放了个老鼠夹子,你就死了,身败名裂,无人问津。可怜呐……”
“唉!”话未说完,陆楠惊喘一声,手腕落入阿坤手中,被紧紧钳住。
阿坤的眼睛一直盯着他:“我不喜欢这个故事。”
他心里,对陆楠的评价只有两个字:可怕!
“没人在乎你和我,喜欢不喜欢,你也只能受着!”陆楠扯不出手腕,另一只手戳着他的胸口
平静的呼吸被打破,胸口起伏急促,阿坤明显动怒了。
在他职业生涯里,陆楠是头一个能轻而易举,勾起他怒火的人。
那是一种压抑不住,想要掐断他脖子的冲动!
“生气了?生气有什么用呢?你敢报复他吗?”大概是先入为主,陆楠以己度人,断定阿坤一定是做了越界的事,才会被这么不留情面地赶出来。
被自己喜欢、仰望、艳羡的人赶走,这种恨,足以让人变态,他太了解,太明白了。
陆楠想了很久,其实,不该恨沈悬的,该恨的人是李飞光!
沈悬是他的一根玻璃肋骨,如果碎了,就能直接扎穿内脏,痛苦的死去。
想想那个场景,陆楠就觉得开心,心里头顿时阳光明媚。
“你敢?”即使阿
坤修行颇深,也被震得半天吐出两个字。
陆楠慢慢贴近他:“为什么不敢?我要让李飞光知道,老鼠咬人也挺疼的。”
“你想怎么做?”阿坤扶着他的手肘,把人搡出去。
陆楠无辜眨眼,恬不知耻地够到他耳边:“我去边哭,边扎他小纸人儿。”
蒋天申的人,给他提供的方法,让他胸有成竹。
他们选择陆楠的逻辑很简单,够蠢也够渺小。
沈悬碍于李飞光,对他不会疾声厉色,防备也低。
他们的计划,只需要一场准确无误的偶遇,哪怕是擦肩而过。
只是沈悬自车祸后,深居浅出,行程难以捉摸。
陆楠这才找上,恶语缠身,焦头烂额的阿坤。
阿坤后退两步:“你喝醉了。”
说罢,他转身朝门口走去。
“阿坤!”陆楠歪着头,像一只濒死的鸟,“你真的不恨吗?”
阿坤背对着他,忍着恶心:“与恨无关,与你的本事有关。”
“只要你弄到沈悬的行程,我会给你个惊喜。”陆楠扬起下巴。
阿坤拉开门,没有拒绝:“再说吧。”
“我就知道,你也是只老鼠。”陆楠不知为何,酸了吧唧的,“这天鹅肉不吃也罢。”
阿坤几乎是摔门而去,巨大声音,震得电子报警器嗡嗡响。
陆楠淡定关掉报警,转身回到茶几前,愣愣地站着。
突然,他发疯般扑上去,伸手扫掉茶几上的一切,带起一阵“噼里啪啦”的破碎声。
他站在一地狼藉中,面无表情。
人人都爱沈悬,为他赴汤蹈火,对他爱得深沉而变态。
而他,永远是一只小丑,白送都不要的垃圾!
……
入夏以来,天不知被谁捅透了,整日在落雨,没完没了,街角车站卖伞的小贩发了漏天财。
一湾之隔的港城,与海城同一片云彩,落得却是滚油。
在阿耀暗中运作、支持下,尘埃落定的庒达中毒案,再次回到众人视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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