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知道,沈悬什么时候能消气呢?
……
杀鸡儆熊,收效明显。
沈悬住院的十天里,李飞光不再刻意阻止港城的消息,甚至能与他交流一二。
目前情况颇为尴尬,两人手上筹码都不足,谁也干不死谁。
阿耀略胜一筹,仗着蒋泰的遗嘱,在手续转移过程中,百般挑刺,先把蒋天申撸成秃毛鹌鹑,再赶出董事会。
直白地撕破脸,赤裸裸地打击报复,引起蒋家震动,董事会、股东和家族基金,都有不小的反对声音。
李飞光知道他不是好鸟,真不知道他又疯又狠。
蒋泰才死了几天啊,直接掀桌子,明着要干死亲叔叔。
就好像两人打牌,一人抽老千,对面直接提刀上桌。
怕是蒋天申都没想到,惹上个疯子!
蒋家人在外,高冷又装逼,骨子里偏执阴暗,蕴藏着疯狂的基因。
李飞光看完文件,抬头看吊着手砸核桃的沈悬。
他真的很想问一句:你就喜欢这样儿的?!
沈悬和三个弟弟,席地而坐,边晒太阳,边吃核桃。
他左手钳子使不上力,于是举个大榔头,高高落下。
核桃圆润,地板光滑,沈悬手残,砸核桃跟打地鼠似的,满地乱飞。
沈泉实在看不下去:“沈涵,你给大哥扶着点啊!”
“哦。”沈涵听话,过去扶住沈悬的胳膊肘,“这样吗?”
沈泉嫌弃:“啧,叫你扶核桃!”
“哈?!你认真的吗?”沈涵爬出去老远,“你怎么不扶呢?!”
沈泉嘴炮:“你现在是硬汉影帝,一个能打十个,这都不行?”
“我能打十个人,不是榔头!”沈涵爬过去,跳起来踹他一脚。
他俩很快撕成一团,沈瑜是猪变的,和两只王八满地捡核桃吃。
沈悬专心致志,又砸飞一颗。
核桃还挺知趣儿,跳上茶几,蹦到李飞光怀里。
李飞光穿着一身白色休闲服,像是要去打高尔夫。
他捡起核桃,搓了搓,捏住前头后屁股,蹲低身体,把核桃摁在地上:“来,敲这个试试。”
沈悬屁股底下坐着个垫子,滑溜溜的,扛着榔头,轻而易举溜过去。
他在等待行刑的核桃身体上,比划两下,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准确砸在鼓起的肚子上。
“咔嚓”一声脆响,核桃崩开裂口,李飞光毫发无伤。
“技术不错。”李飞光捡起核桃,又捏了捏,整齐扒出核桃仁,然后自己吃掉了。
“……”沈悬费半天劲儿,一口核桃都没吃到。
他放弃,往地上一摊:“看完了,有什么想法?”
“难。”李飞光简单明了。
沈悬回头,看叠成一团的三个弟弟,幽幽道:“是啊,我家阿耀好难啊。”
李飞光:“……”
……
陆楠从医院回来,就再也没见过李飞光。
其实,除了必要场合,多数时间他们并不见面。
李飞光不住公寓,有时在郊外小别墅,有时在会所,有时甚至在酒店。
明明拥有偌大家产,身边狂蜂浪蝶猛扑,却活出居无定所,浪迹天涯的感觉。
陆楠觉得,自己就是贱,爱惨了捉摸不定的李飞光。
他愿意就这样原地等着,李叔偶尔回来,便会产生拥有一切的错觉。
什么都没有的人,连错觉都万分珍惜。
几个月前,他也只是个,挤在八人宿舍,黑暗里刷手机,吞着口水给别人美轮美奂生活点赞的穷小子。
如今,陆楠站在客厅里仰望——
市中心顶层公寓,装修奢靡,有整面落地窗,有室外无边泳池,有瀑布般的水晶吊灯,每一处都美如梦幻。
只不过,梦就要醒了。
律师刚刚来过,桌子上有一份协议,有赔偿条款,附件是可以带走的东西。
李飞光大方的惊人,手指缝里掉下的金屑,足够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换做是谁,这阵子都该高兴的开香槟庆祝。
可是陆楠想要的,并不止这些。
他觉得自己着了魔,陷入一种疯狂不可控制的境地。
想爱的人,不能爱,想恨的人,不敢恨。
懦弱、虚伪、又贪心。
突然手机响起,是同学邀请,说是欢乐谷夜间活动,有非常厉害的吉普赛水晶球占卜大师。
放在平时,陆楠是瞧不上他们的,从来不联系,更别说聚会。
可现在,他无比渴望,从水晶球里,找到一条未来的路……
另一边,大渣搂着男生问:“你同学陆楠,真的会来吗?”
“我觉得会,他在电话里,很想算命。”男生贴着他说。
大渣在光怪陆离的灯光里,戴上墨镜:“那就好,走,我们先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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