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悬被自家大狼狗气个半死,又不喜身上烟酒气,就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他刚拿下毛巾,准备擦脸,突然水磨砂玻璃隔档,映出一个人影
?
卫生间是干湿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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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就是花台,人影花影混在一块,不便确认。
“阿坤?”沈悬沾了沾下巴上的水,出声问道。
回答他的是一道颤抖的喘息,带着压抑低吟。
沈悬突觉不对,放下毛巾,只身走出去。
突然一个衣衫不整,浑身发烫的人,冲进怀里,颤抖着搂紧他!
沈悬不喜与人接近,反射性推开。
那人软得好似没骨头,在地毯上滚一圈,又爬起来扑过来。
他细细轻轻地啜泣,眼圈泛红:“沈先生、沈先生,求你救救我。”
“阿坤!”沈悬额角青筋暴露,咬牙切齿呼叫。
但当他看见那张脸时,脑袋里“嗡”一声,连忙喊道:“不要进来!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阿坤不在,保镖已冲进屋,被吼在屏风外,面面相觑一番,只好退出房间。
沈悬返回洗手台,接了一玻璃杯冷水。
他居高临,背着光,面色阴沉,削薄的唇紧抿。
男孩匍匐在他脚下,高仰头颅,眼睛半眯,水光潋滟,脖颈是一道濒死的曲线。
下一秒,冰冷的水自上而下,毫不留情砸在他脸上。
男孩“呀”地短促尖叫,无措地捂住头脸。
沈悬蹲身,手摸到他的后脑,伸入湿淋淋的头发里,向后五指收紧:“谁让你来的。”
他的声音冷而平稳,不急不怒,只是寒气逼人。
一个与阿耀五分相似的人,媚态百出,衣衫不整地倒在他休息室里,是想恶心谁!
沈悬好不容易,将阿耀从泥潭里摘出来,细致入微呵护着,等他开花结果。
在某些人眼里,这就是大恩言谢,必以身相许!
如果没有实质关系,那必定隐藏着龌龊心思,不信你看,他在玩儿什么样的小东西呢?
所以,沈悬不能让任何人,看见这一幕!
清白在手握权力的强者面前,不值一提,却可以轻而易举,给弱小打上不堪的烙印。
男孩呜咽不清地叫着疼,泪眼模糊,嘴倒挺严实。
“不说是吧?”沈悬抓实了他的头发,将人半拖着揪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
男孩惊叫,头皮剧痛让他不敢挣扎,被直接摁进水池里。
三月倒春寒天,水管里的凉水,冰得瘆人。
他双手抠住台面,努力撑起身体,又被沈悬摁下去,来来回回,寒冷呛水令人崩溃。
直到沈悬手指都冰到抽筋,这才松开钳制。
男孩崩溃大哭,摔坐在地:“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先生?”屏风外传来阿坤担心的声音。
沈悬拿毛巾擦着满身狼狈,胸口剧烈起伏,沉声道:“你一个人进来。”
话音刚落,阿坤快步冲到近前。
“把他带走,不许叫人看见他的脸。”沈悬抓
() 着手腕,
撑开僵硬手指。
阿坤看见伏地狂哭的男孩,
脸色铁青,迅速脱下西装,盖住对方的头脸。
“查,查不清楚,你也别回来了。”沈悬的眼神,仿佛要将猎物撕碎一般。
阿坤失职在先,拽起地上的人:“沈先生,对不起。”
突然,门口传来阿耀的声音:“沈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悬示意阿坤捂住男孩的嘴,原地不动,独自快步走向门口。
门拉开个缝隙,沈悬身上水渍明显,脸上收着怒气,额角有不听话的发丝落下来。
“沈……”
阿耀嘴都没长开,就被沈悬打断:“把他抓起来,带车上去。”
阿耀和保镖一起懵逼,五只傻狍子,大眼瞪小眼。
“快,动手!”沈悬脸色一沉。
保镖一拥而上,把阿耀在墙上,摁成铁板大鱿鱼:“耀、耀总,得罪了。”
“沈先生?这……”阿耀脸贴在墙上,就听身后“嘭”一声,大门关闭。
他脑子一片空白,恐惧在身体里蔓延。
难道沈先生,真的不要我了?!
……
李飞光和葛祁山,在休息室吞云吐雾。
宴会已近尾声,按理说他们早该走人了。
只是李飞光想等沈悬,他从国外重金订制的小玩意儿,还没来及献宝。
突然,助理慌张跑进来,压低声音将沈悬那边的事,简短汇报。
葛祁山听罢,第一反应:“阿飞,不会是你干的吧?”
“你放屁!”李飞光差点被烟呛到。
葛祁山油精油精的,冲他扬眉轻笑。
李飞光顿悟:“妈的,搞我头上来了!”
他跟阿耀不对付,争风吃醋,手段又极端,沈悬要怀疑,他首当其冲!
“查!就现在!”李飞伸手将烟头怼灭。
李飞光是有点手段的,天擦黑,有个外号“黑水刘”的人,被推进休息室。
黑水刘是典当行老板,手里还有小贷公司,生意做得有些名气,小到金银细软,大到楼铺,万物皆可抵。
但他赚钱的营生,绝不是典当,而是“黑水”——地下钱庄!
有“黑水”自然有“白水”,但“白水”不是人人能玩得起,单一个港城上市公司壳,就不好弄。
因此,那些海城钱财来路不正的人,都会找他帮忙,偷偷转移资产至港城。
这其中就有沈兆隆与沈兆威。
阿耀最近动作有些大,不但触到两只老鳖死穴,也惊动了黑水刘。
他多次拉拢阿耀,都被直接拒绝,于是决定,给他送一份大礼!
李飞光听他磨磨唧唧把话说完,烟雾缭绕后,隐着一张高深莫测的脸。
黑水刘也知这事儿闹大了,今天至少有三伙人在找他。
别人好说,李飞光他得罪不起。
“李总,您看这事儿
……是怪我,
我没挑好日子,
冲撞了您。”他糊着一脸尬笑,做小伏低,“可是,咱们这交情,总比沈家来的长吧?”
桌上的烟灰缸已塞满烟头,李飞光转身,从茶几上拎过来一个新的。
水晶烟灰缸,底座厚实,多棱多面,在灯光下绚出耀眼光束。
李飞光亲手把烟灰缸搁在他面前,又递给他一只烟。
黑水刘双手接烟,陪着满面求饶的惧笑:“谢谢李总,谢谢。”
李飞光手点着烟灰缸边缘:“黑水刘,我呢,跟你是business。”
“是、是,您说得对。”黑水刘点头哈腰。
下一秒,李飞光拎起烟灰缸,照着他脑袋砸下去:“你他妈给我送个surprise!”
出其不意,黑水刘被砸懵了,躲都没来及躲,一道血线顺着额角淌下来,滴滴答答染红桌面。
黑水刘“咕咚”跪地:“李总,我是真活不下去了。您不知道,那个阿耀他油盐不进啊!监察沈家就算了,他还想监察我啊!我小本生意,招谁惹谁了?”
“你活该。”李飞光眼皮都没抬,转头吩咐保镖,“给沈家送去。”
黑水刘慌神:“李总、李总,手下留情!我、我有新消息,我有关于沈家的新消息!”
“嗯?说说看。”李飞光抬手,保镖把黑水刘扔在地毯上。
黑水刘黄豆眼,滴溜溜乱转:“李总,我说了,你要绕我一命,我到沈家手里,那得坐牢。”
“好,那就……不送沈家了,一会送你回家。”李飞光相当干脆。
黑水刘两眼放光:“真的?您可要说话算数。”
李飞光敷衍地点头:“说吧。”
黑水刘咽口吐沫:“我听港城金狮的人说,他们的叠马仔钓到了沈家老三,沈涵,全场局都做好了,保准白着进去,黑着出来。”
“什么时候?”李飞光警觉。
黑水刘:“就是今晚,游艇过海。”
“艹!”李飞光暗骂一句,“带上他,一起去沈家,快!”
黑水刘挺直身体,被保镖拖出去,空旷走廊里回荡着凄惨叫声:“不是说放过我吗?!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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