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被家里人骂和被不认识的人打中选择,孙映山选择被打,至少不会“浪费家里的钱”,不会欠任何人。
他全程都没动手回击,也没听那群人警告不告诉老师,老师问起来他直接把打人名单报上去了,虽然就没有了后续,但他不是很在乎,没有吵也没有闹,每天还是间断翘课去图书馆。
所以可想而知,那群没有受到一点处罚的人会以“你居然敢告老师”继续揍他。
淤青也没什么,破皮流血也没什么,孙映山认为,在他被肢解死亡前,动手反抗都不是很划算。
他每次都像一块石头一样缩在原地,对落下的拳脚无动于衷,对人身攻击和问候祖宗状若耳聋,反倒激起那群人的胜负欲,要用更刁钻的花样折辱他。
他们叫他下跪擅他耳光,想把他的裤子脱了让他光着回教室,让他喜欢的人撞见他被打,把他拉到厕所,他们脱下裤子露出丑陋的生殖器官,尿到他身上。
但是他不在乎……应该是。
直到所有人离开,孙映山站起来,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把脸洗干净,他擦净略微有些雾气的玻璃,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眼睛中蓄积的泪水。
好奇怪,他想,心里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却哭了……就像在体内新生了某种我本人并不知道的情绪一样。
他再次仔细的端详起镜中自己,似乎真的感觉到了什么不同,例如光滑洁白的嘴角下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生了一颗红痣。
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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