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秦易之态度还是有些僵硬,因此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十几分钟后,谢祈拎着那台电脑和秦易之出了老宅大门,坐上了自家的车。谢祈才敢开口说话:“你跟你爷爷关系不好吗?”
他这么说着,也有预感秦易之不会跟他多说,但是秦易之出乎他的意料,开了这个金口:“以前很好,但我父亲去世之后,他便讨厌我。”
谢祈:“啊?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他察觉到了秦易之语气里的松动,便试探了一句。
秦易之一顿,开口道:“毕竟我父亲从某种程度上,的确是我害死的。”
谢祈语气激动起来,“这也不怪你吧,那只是一个意外,你爸爸也是为了救你而去世的,他肯定是很爱你才会去救你,他是一个很负责且很好的父亲,他绝对不会让你自责地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他,他应当也为自己能救了自己心爱的孩子而自豪。你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了,别人可以这么觉得,但你自己不能这么想,你这么想不是在侮辱你爸爸对你的心意吗?”
秦易之并没有觉得诧异,只是他没想到谢祈情绪会这么激动,他心里一暖,语气淡淡地说:“谁跟你说的?玉成么?”
谢祈一顿,心虚地移开了目光:“不是他,是你舅舅跟我说的。”
秦易之低声说:“所以是玉成,得扣他工资。”
谢祈想起自己对猛男的承诺,立即开口道:“别了吧,你一个资本家怎么能懂打工人的心酸,怎么可以因为他跟我说了几句话你就扣他工资,你这不对。”
秦易之说:“你帮他说话,再扣一笔。”
谢祈:“???”
他懵逼了,“你对员工都这样的吗!怎么可以随便扣人工资!”
秦易之说:“我说可以就可以。”
很冷酷的模样。
谢祈:“……”
要是真让秦易之扣了,那猛男岂不是不敢再跟他说话了!
谢祈赶紧凑上去亲了秦易之一口,说:“好了好了,你别扣他工资了,他每天那么累,就我们俩还做四菜一汤,心情好不好都给你大菜上雕个红萝卜大凤凰呢,费心费力的,你给他扣工资,这合理吗?”
秦易之语气没有松动,一派严肃,“你想为他求情,让我看看你的诚心。”
谢祈:“。”
他再不懂秦易之在诓他,他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他唇角一挑,一把掐住了秦易之的腰,“麻袋都没你这么能装,扣不扣工资,一句话。”
秦易之:“……”
他顿了一下,语气松软下来,“不扣,不扣工资。”
不过,他有些复杂地说:“你跟玉成关系不错。”
谢祈松了捏秦易之腰部的手,亲亲热热地凑上去低声道:“还好,只是因为你,不是有句话叫爱屋及乌么?他就是那个乌,你是屋。”
秦易之不动如山,“有多爱?我没感觉到。”
谢祈:“??”
他脸色一变,伸手捏住他的脸往外扯,“你说什么?你还感觉不到?你修无情道的?睡都睡了,你说感觉不到??你浑身上下也就嘴巴最硬是吧。”
秦易之:“。”
他伸手拉住谢祈的手,将他的手挪开了,“……司机看着,要捏回去捏。”
司机没吭声,但是默默地降下了挡板。
他哪敢说话啊。
谢祈说:“给你一个机会重新
组织一下语言。”
秦易之:“……”
现在腰板可真硬。
秦易之移开目光,“感觉到了。”
谢祈咄咄逼人的问:“从哪感觉到的?”
秦易之:“……”
秦易之回答:“从哪儿都感觉到了,无时无刻,每分每秒。”
他一顿,低声道:“我也是,无时无刻,每分每秒,都喜欢你。”
谢祈:“……”
谢祈心想,我让你坦白,你反向坦白,直接变成告白了是吧。
他想归想,但其实很吃这一套,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大半天之后才说:“你真的是……逮着机会就说这种话。”
秦易之移开目光,没有看他,薄唇微扯,脸部线条有些紧绷,“是心里话。”
谢祈看着他的侧脸,他当然知道秦易之说的是真心话,毕竟秦易之一般不说这种话,一旦说出来,就怪让人脸红的。
谢祈直接揭过这一茬,这样想,其实还是秦易之拿捏了主导权。
年龄大的男人难道都是这样的吗?
或许是的,毕竟谢祈上网冲浪后总是能看见青春少女被老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八卦贴。
但是秦易之还没那么老,也算青春稚嫩,又帅气逼人,也不坏,纯正的好人———像这样耳朵微红、一本正经地说出告白的话,能是坏人么?
再说秦易之还真的把全部身家交给他保管了诶,要是他是坏人,岂不是能把他裤衩子都给骗光?
这样沉重且交付一切的信任,让谢祈也没了那些敏感的小心思——要是秦易之也在意,那他敏感就敏感吧,秦易之都这么信任他了,实实在在的想跟他过一辈子的,他就得屏除那些觉得不平等的小心思了。
再说,他才十八岁,以后怎么样还难说呢。
不过他这个破眼睛,超过四小时盯着电脑就受不了,难受得要死,谢祈突发奇想的问:“你说我要不要去眼部手术?”
秦易之一顿,“不行。”
谢祈诧异,问:“为什么?”
秦易之低声回答:“我问过业内最权威的医生,你做手术有一定概率失明。”
这个话倒是跟他之前的医生说得差不多,谢祈也没失望,他说:“但是就算是有一定概率失明,我也要做。”
秦易之看他的眼神满是不理解,“为什么?”
谢祈低声说:“如果我瞎了,不能工作生活,你也会照顾我的,对吗?”
秦易之颔首,“我会。”
谢祈音量陡然提高,“你看,这样的话,就没有关系,我可以做这个手术。”
他顿了一下,“要是之前,我肯定是不会做的,我也没有这个想法,但是现在有你,就算会失明,我也想做。”
秦易之:“……”
他说:“最好不要做,如果瞎了,你大学还有三年怎么办?”
谢祈这才想起来,“……对哦。”
他犹豫了一下,秦易之在旁边低声对他说:“大学毕业了,你想做这个手术我不拦你,我会给你安排最好的医生,但就是最好的医生,都不会跟你保证百分百不会失明。”
谢祈下了决心,“那就大学毕业后吧。”
秦易之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谢祈也没跟他计较,反而给他画饼道:“要是我眼睛好点,我就能好好工作,到时候给你买飞机,波音737你知道吧,早晚给你买一架。”
“。”秦易之一本正经地说:“晚上不用吃饭了。”
谢祈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那还是吃点吧,别饿着自己。”
秦易之说:“吃饼已经吃饱了。”
谢祈:“???”
谢祈反应过来了,说:“你觉得我这是给你画饼?你不信我的能力吗?”
秦易之望着他,一双黑眸蕴着淡淡的笑意,他声音也带上了些许,低笑着道:“信,别人我都不信,就信你。”
“……”谢祈一个倒仰,“好好好,你敷衍我,你等着,我现在口袋里有几千万,等我毕业后起码有一个亿,我创个业不是分分钟钟,简单的要命。好好好,我要打破你对我的固有印象,我要让你看看,我毕业后立马就能吊打你,成为商业巨鳄,掌控全球经济命脉!七十亿人都要仰我鼻息过活,连你也要尊敬的叫我谢总。”
秦易之:“……”
他忍着笑,“不用等你毕业,我现在就可以叫你谢总。”
说完一本正经地喊道:“谢总。”
谢祈也就嘴上厉害,一听他真的叫了,又臊得慌,赶紧伸手捂住了秦易之的嘴巴,“好了,你别说了,等我以后真的创业成功了,你再叫也不迟。”
秦易之拉开谢祈的手,说:“行,那我就等你毕业后功成名就。”
顿了一下,低声道:“不过,成功的人一般在大学的时候就创业出了名堂。”
谢祈:“……”
他捂住了脸,“好了,你不要说了,上课上得我头晕了,哪里还有精力创业。”
秦易之唇角翘起,“那就不要创业了,呆在家里也不错。”
谢祈说:“打住,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先别提了。”
秦易之:“嗯。”
谢祈想了想,说:“你那个庄园房间太多了,我觉得以后可以重新装修一下,不要那么多房间,然后空间大一点,就像我们学校附近那栋小别墅一样,每一层都有一个很大的客厅,这样采光好。这样住着也舒服,来客人了也不用东找西找。”
秦易之望着他,眼里含笑,“都听你的。”
谢祈说:“爷爷过来暂住你就不能太晚回来了,不然我跟他面对面的,也尴尬。”
谢祈现在又恢复了自己去上学的模式,秦易之大方,还是给老师结了一个月的工资,老师们乐得特别乐意在课堂上点谢祈回答问题==
秦易之语气一顿,低声道:“我看他好像很喜欢你。”
谢祈一愣,“有吗?”
秦易之:“嗯,他喜欢你,否则不会对你好声好气。”
谢祈金色的眸子微微一撇,有些不太相信秦易之,“他还说要让你从本家里过继一个儿子,我年纪轻轻,还要给别人养孩子?不可能。”
秦易之说:“嗯,我也没有兴趣当别人的爸爸。”
谢祈伸出手,做出要击掌的姿态,秦易之微微笑了起来,抬起手跟谢祈击了一下掌。
谢祈说:“达成共识,没有我的同意,你绝对不可以去过继什么儿子,不然我们就离婚。”
秦易之:“嗯。”
他眼神飘忽了一下,最后定定的看着谢祈,“你也一样。”
谢祈:“?啊?我也一样?我铁定不会啊。”
秦易之说:“只可以有一只猫。”
“哦……”谢祈明白了,他笑了起来,也跟秦易之做了保证,“好,我以后也会只有一只猫的,你放心。”
他想起什么,对秦易之说:“那你就让爷爷住一楼吧,他年纪也大了,不适合爬楼梯,被子也要重新晾晒一下,呃,还是算了,直接买新的吧……”
秦易之:“嗯。”
他看着谢祈的眸子一暗,打心里觉得絮絮叨叨说这些的谢祈很可爱,没忍住,凑过去低头吻住了谢祈。
只希望这样的日子再久一些,再久一些。
*
过了一段时间,财经新闻上出现了一条新闻,谢家公司破产清算了。
毕竟谢家的公司在B市也是龙头老大,与政府有过多次合作,也是慈善企业家,结果一朝破产,什么都没有了,连谢家经历过三代人的老宅都被法拍。
即使这样的大的事件,在纸质新闻版面也只占据了小小的一块,并没有什么稀奇,能上报纯粹是因为他是因为他在L国的工程太大了,还牵扯了秦氏集团,所以才给了他一个眼神。
秦氏负起了这个责任,虽然有一定的亏损,但因为跟L国有更大的合作,所以这种亏损对于秦氏来说不值一提。
但谢家就倒霉了,他虽然在B市是龙头老大,但也只在B市而已,放到H市都不够看的,所以他受累,整个谢家都赔了进去。
这其中官司外人不知道,谢戴却是清楚的很,就算整个谢家都赔进去了,他也还欠了十来亿。
这笔债重重地压在他身上,L国还找了催债公司,那些流氓地痞总能找到他的住处,逼他还钱。
谢戴吃尽了苦头,此时也什么都顾不上了,拉着谢云筝就赶到了谢祈所在的学校。
他心里发了狠,就算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和谢祈的血缘关系都是斩不断的,他是他生父,他不想认也得认!
谢戴拉着一直哭的谢云筝到了校门口,他还故意穿了一身不是那么好,有些破旧的衣服,谢云筝也是。
本来还有些微胖的小孩,最近因为跟着他一直东躲西藏,已经消瘦了很多,胖胖的脸颊也凹陷了进去,显得很可怜。
谢戴依然不喜欢谢云筝,因为他一直哭,性格懦弱胆小,便更加厌恶,但因为现在谢云筝还有用,所以便耐着性子哄了哄,“别哭了,我们找你哥哥,要是你哥哥愿意要你,你以后就跟哥哥过日子。”
谢云筝听到这句话,愣住了,他抹掉眼泪,说:“不要,他不喜欢我,不会要我的,爸爸你送我去孤儿院就好了。”
谢云筝还算懂事,他知道谢戴现在处境不好,也知道自己是拖累,所以愿意去孤儿院。
但谢戴听了,心里更厌恶他,胆小如鼠,哪里像是能成事的样子,他声音急躁地道:“你去什么孤儿院,你是我谢戴的儿子,怎么可能去孤儿院,你最好让你哥哥喜欢你,这样你还有机会,你还可以锦衣玉食,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学什么就学什么,你知道你哥哥现在多有钱吗?他嫁了个好老公,钱多得数都数不清,你最好能巴上他,不然回去有你苦头吃。”
谢云筝被吓到了,嗫嚅着应了一声。
谢戴捏了他一把脸颊,“这就对了,等下看到他人,你就过去抱住他,对他哭,明白么?”
谢云筝低低地“嗯”了一声。
谢戴便去了保安亭,跟保安说了自己来找人,问找什么人,也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保安便让他进去了。
但是不知道念的什么专业,想找人就费劲了些。
要以前,谢戴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但最近他已经被那些混混磨尽了棱角,所以很拉的下脸,看见个学生就凑上去打听询问,问了七八个人,还真的让他问到了谢祈所念的专业和班级。
谢戴找到了谢祈的班级,这会儿时间不早了,去上课的人太多了,班上也就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谢戴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拉着谢云筝过去,很有目地性地找了一个男生询问起了谢祈。
那男生嘴微妙的一撇,说:“他去上课了,我们课表不一样,我不知道他上的什么课,不过下一节课是专业课,他要回来拿书跟我们一起去大教室的。”
他后知后觉地问:“你是谁啊?”
谢戴伸手狠狠掐了一把谢云筝的手臂,谢云筝登时就疼哭了,但他咬着嘴唇不敢说话。
因为瘦了很多,谢云筝那双大眼睛便显现出来了,倒也是清秀的,只是五官不是很精致,组合在一起便显得有些平凡。
但还是小孩子,天然的让人怜爱,尤其他哭都不敢哭出声,便将看到这一幕的女同学们吸引过来了,“怎么了啊?”
有女生赶紧走过来,抽了一张卫生纸,递给谢云筝,“你怎么哭了?你是谢祈的谁啊?”
谢戴有些抱歉地说:“我是谢祈的爸爸,这是谢祈的弟弟,我们找他有些事。”
女生愣住了,惊讶道:“你是谢祈的爸爸?”
男生狐疑地看着他,“真的假的,谢祈浑身都是牌子货,上到几十万,下到大几千的,你是他爸?怎么看起来不像啊?”
谢戴虽然也有四十多岁了,但是
有钱的时候补品吃的不少,皮相倒是维持得不错,俊朗飘逸,但因为最近奔波劳累,浑身都多了些疲惫,眼下也是一团青黑。
其实他身上的衣服也是牌子货,但因为脏污,反而看不出来了,整个人的疲态也让他老了好几岁。被质疑了谢戴也没有生气,反而说:“我的确是谢祈的父亲,不过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现在我实在是没办法,想把他弟弟托付给他。”
他欲言又止遮遮掩掩的样子惹来了其他人好奇,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会很久没见面,他也是个学生,也养不了弟弟啊。”
谢戴说:“他能养,只要他愿意,他也可以养我,不过算了……为人父,总不能给儿子添麻烦,所以我只想让他能看在血缘关系,抚养一下他的弟弟,他太小了,若只有一个人的话,很难活下去。”
手里力道加重,谢云筝憋得满脸通红,十分可怜。
女生们叽叽喳喳地说:“那你呢?你怎么办?”
谢戴便不说话,苦笑了起来。
女生们顿时有一种不好预感,纷纷来劝谢戴不要想不开,又说:“谢祈人很好啊,虽然看着很冷漠,但基本有求必应啊,他肯定会赡养父母的,这个伯父你不用担心。”
男生在旁边讥讽地开口:“有问题哦,谢祈身上基本都是名牌,怎么爸爸穿的破破烂烂的,不会被别人包养了吧?”
谢戴立即否认澄清:“没有没有,他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虽然很想败坏谢祈的名声,但是谢祈性子烈,就算想也不能做,真做了反而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他只想逼他出手帮他,而不是得罪他。
因此谢戴开口道:“他结了个婚,对象是个条件很好的人,我不求他赡养父母,只求他能管管他弟弟,毕竟他弟弟太小了,才六岁,脑子又笨,就算去孤儿院,也很难被领养出去,我也是没办法了,不然不会麻烦他的。”
他越这样说,学生们不知为何,对谢祈多了些反感的情绪来。
女生们安慰他说:“没事的,你毕竟是谢祈的爸爸,不是有句话叫做打断腿还连着筋么?血缘关系是不可能那么轻易斩断的,所以伯父你放心,谢祈不会不管你的。”
倒是有明眼人,但也不敢大声说话,只是嘀咕着说:“也不能听他一面之词吧,万一是那种家庭关系很不好的家庭呢?”
她一开口,就被旁边同学推了一把,“这有什么好质疑的,看那个小孩子哭成什么样了,多可怜,要是真的是亲弟弟,谢祈怎么能不管?就算不养弟弟,起码也给赡养费,让爸爸好好养弟弟吧。”
“确实,身上穿那么多大牌,还次次不重样,有一次穿的一件外套我记得都要六十多万吧,但凡省下几件衣服,还愁不能养大弟弟吗?赡养费都能给几轮了,看他们俩这个样子,谢祈是一个子都没给他们啊,哪有这样的啊,自己穿好吃好,爸爸和弟弟在受冷受冻,这么冷的天那个小孩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不冻死啊?”
“就是啊,没想到谢祈会是这种人,平常也看不出来啊。”
“这就叫金玉在外败絮其中,人芯子是啥样的,不得剖开才能知道么?”
“说不准平常冷冷淡淡的就是在装呢,怕多说了什么就遮不住身上那个味儿了。”
“确实,有道理。”
同学们对谢戴说:“伯父你放心,我们帮你好好问问谢祈,他还有十几分钟下课,您坐这儿。”
他们热情地拉着谢戴坐下,还贴心地给谢戴倒了杯热水。因为教室里有暖气,倒是不冷,谢云筝被冻得通红的脸都缓和了许多,有了几分血色。
“谢谢,谢谢你们了。”谢戴说着,脸上露出笑来,谢云筝在他身边还在流泪,纸巾擦都擦不完,女孩们越看他越觉得可怜,对谢祈越来越讨厌了。
怎么没想到,谢祈会是这样的人呢?
而这些,谢祈还一无所知,要是知道今天会碰上这瘟神,大概都不会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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