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的烟火气交织成了冬日序曲,欢快奏响着过年的喜悦。
沈舟然看着看着,手指在桌子上敲着节拍,哼出一小段刚想到的旋律,脸上也不自觉带出笑意。
“走吧。”沈骆洲擦了下嘴角。
他停下哼唱,跟着起身:“好。也该干正事了。”
至于那段无心冒出的旋律,沈舟然想,找时间写成歌好了。
但现在最重要的,可是过年备年货呀。
两人最后买的东西四只手都提不了,去找车塞进后备箱然后再买,直到整个后备箱和后车座全部占满。
不光是家里要吃的东西,还有很多是送人的伴手礼。光宣威火腿就分好几份买了百十来斤。
逛集市的时候沈舟然还被认出来了,两个女生在后面一直喊然然然然,让他回头看,结果发现果然是他,惊喜尖叫出声。
吓得沈舟然赶忙使眼色让她们小声些,对旁边同样被吓到的路人歉意笑笑。
“然然你竟然来云城了,是要在这里过年吗?”
“啊哥哥也在,哥哥好呀。”
两人对买完炒货过来的沈骆洲笑着挥手打招呼,沈骆洲也对她们笑了下。
女生们被他笑得小声低呼,看看他又看看沈舟然,长长“哦”了声,促狭对沈舟然眨眼。
“干什么那副表情......”沈舟然很无奈。
看他被调侃到气短的模样,两人捂着嘴笑,笑够了问他能不能要个签名与合照。
“可以。”
沈骆洲向他伸手:“那你先把东西给我吧。”
女生们却说:“哥哥可以一起吗?我们四个人拍张合照。哦对了,还有签名可以签在一起吗?”
“要我的签名?”沈骆洲挑高了眉,看了沈舟然一眼,笑道,“可以。”
他还是第一次被要签名却不是签合同。
女生包里有个很漂亮的手账本,一看就是刚买的,拿出来让他们签。
两人分别留下自己的名字,并排在一起。
沈
舟然的字体清隽秀润,沈骆洲的则龙飞凤舞,笔力虬劲。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却莫名和谐。
两人回家时,正好沈爸沈妈也从寺庙里回来了。
四个人把车上满满的年货卸下来搬进屋里,准备下午贴买好的对联。
沈妈妈招手让沈舟然过来:“小乖,来。”
“怎么了?”
沈舟然走过去,沈妈妈从怀里拿出个平安符,系到他脖子上:“找大师开了光的,保你平安。”
沈妈妈摸摸他脑袋,笑着叹了声:“好孩子。”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沈舟然已经明白为什么夫妻俩一大早要去趟寺庙。
他握住那枚平安符,触手温润:“谢谢妈妈。”
沈妈妈笑:“谢什么。好了,快去找你哥哥,也不知道他把浆糊调得怎么样了。”
下午还要贴春联,接姜老爷子姜老太太过来,还要包饺子备年夜饭,所以中午就简单吃了点,开始紧锣密鼓的忙活。
沈妈妈不会包饺子,开车去机场接人。沈爸爸是地地道道北方人,他倒是会,就留在厨房和面。
而沈舟然和沈骆洲被安排成了机动组,简称两块砖。
哪里需要往哪搬。
此时他们正在拿着滚筒往大门上刷浆糊。
沈骆洲中午熬的浆糊已经冷却,他第一次做这个,结果还不错,粘稠度非常给力。
“可以。”他比较满意。
“肯定可以啊,”沈舟然在旁边说,“都快拿着量杯校对克数了,能不行么。”
与他这种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的人对比,他哥真的是理科生思维。
沈骆洲比他高,负责贴对联,他就负责站得远远指挥着“左边高一点”和“右边低一点”。
偶尔会有左邻右舍路过,看到常年空旷的屋里来了人,都挺新奇地瞅两眼,问问是不是姜家的孩子。
得知是姜家的外孙后,都夸赞老爷子好福气,孩子们都一表人才,一看就是有出息的。
有老人见过小时候的沈骆洲,还感慨了几句原来都长这么大了。
小孩子们反倒是怕生,这次不在祖宅附近闹腾了,离得远远的玩闹,偶尔好奇看两人贴对联,小声议论着不认识的陌生人,见沈骆洲看过来,赶紧收回目光作鸟兽散。
沈舟然笑了:“你长得很吓人吗?”
“大概是看起来不好惹吧。”
沈骆洲跟小孩天生磁场相斥。他不喜欢麻烦,小孩却往往意味着麻烦。
当然,小孩子们也不亲近他,觉得他可怕。
毕竟上商场上历练出来的,不说话的时候,沈骆洲冷脸是很吓人的,即便是跟他最久的邓磊有时候看他生气也会发憷。
沈舟然大概能猜到。沈骆洲的一些行为让他知道,他哥本身是个很强势果决,手腕过硬且城府深的人,但却从未见过那样的沈骆洲。
面对他的沈骆洲永远都是温柔随和,爱开玩笑,有点恶趣味
。即便偶尔表现得很强势,那也是因为自己独占欲作祟,想让沈舟然一直看着自己。()
沈骆洲却突然想到个问题:小乖喜欢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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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妙妙还是其他孩子,沈舟然好像都留着一份自己的温柔。
沈舟然敏锐地意识到了他真正想说的话,开玩笑道:“喜欢和想要是两码事啊。而且要是有个孩子,就要负责ta的人生,我会觉得是很沉重的负担。”
当时面对收养妙妙的问题时,他没想那么多,仅仅是在想不能让妙妙没有家。
但回头想想,他却发现自己想得太浅了。
只是被当时的情绪裹挟着,冲动做了个决定。
他其实没有做好为一个小生命负责一生的准备。
沈舟然甚至因为自己的身世,隐隐抗拒这样的责任。
既然不能做到最好,那就一切都不要开始。
逃避可耻但有用啊。
“以后也不会想要吗?”
沈舟然胳膊肘拐了他的腰一下:“干什么?我又不会生,你生啊?”
沈骆洲低低笑了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搬个凳子过来,还有个横批。”
对联总算搞定,还有两人买来的灯笼。这个操作起来就比较麻烦了,沈骆洲得上房顶。
问隔壁借来了梯子,沈舟然在下面扶着,紧张得不行:“小心点啊,千万小心。”
沈骆洲站在上面,往下看了眼:“没事,不高,摔不着。”
也就大概三米。
沈舟然气结:“这说的什么话,你还打算跳下来试试高度吗?”
沈骆洲表示自己可没说,让他把东西扔下来。
快弄好的时候,沈爸爸在厨房喊他们过来帮忙:“这面和的我手都酸了,菜也跟切不完似的。你们俩好了没?”
“快了快了,爸爸你自己努力点。”沈舟然顶着房顶上的人,头也不回地喊。
沈爸爸叉腰站在门口,“嘿”了声:“眼睛长你哥身上多好。”
摇摇头自己继续忙活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两块砖得一起搬,光指使一个是喊不动的。
四点多快五点的时候,沈妈妈接着二老来了。
“外公,外婆。”沈舟然赶忙上去迎接。
姜老太太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哎呦,快让我看看我家小乖。瞧瞧这小脸,怎么又瘦了?不好好吃饭了?在外面忙活这么久冷不冷啊?快进屋去,这些活让你哥自己干就行了。”
慢一步走来的沈骆洲:“......”
沈骆洲说:“他重了五斤。”
姜老太太:“才涨五斤?这也太瘦了,不行,我得好好给你补补。”
她拉着沈舟然进屋。
姜老爷子乐呵呵走在后面,拍拍沈骆洲:“哟,贴春联呢。还挂上灯笼了?不错不错。你们买了多少鞭炮?快带我去看看。”
姜老爷子人生的一大爱好就是放鞭炮
() ,他们家院子门甚至换过两次,都是被鞭炮误伤,呲黑了换的。连院墙都有一块是黑的。
沈骆洲抽抽嘴角:“放鞭炮多累啊,您还是悠着点省些力气,拿这手打麻将吧。”
姜老爷子摆手:“不耽误不耽误,双管齐下嘛。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沈骆洲在他身后扶额。
得,今年搞不好祖宅的门也要遭殃。
院子里又多来了两个人,一下子热闹翻倍。
姜老太太做得一手好菜,沈爸爸成功退位让贤,只需要包饺子就好了。剩下的人一半帮姜老太太备菜,一半帮他赶剂子包水饺。
沈舟然和沈骆洲自动归为沈爸爸足。
沈爸爸看了他俩一眼,冷哼:“果然。”
就没个分开的时候。
小儿子还好,之前也总是黏着他哥。
就是大儿子有些没眼看,连人去倒杯水视线都要跟着转。
“怎么,在家里人还能丢了不成?你眼睛错开一秒能要你命啊?”沈爸爸被两人之间的气氛酸得受不了,开口挤兑沈骆洲。
沈骆洲纡尊降贵把目光分给他一秒:“我都没拦着你看我妈,你管我干什么。”
沈爸爸:“......”
跟大儿子斗嘴,果然还是太想不开了。
一局落败。
沈骆洲完胜。
沈舟然接水回来,看沈爸爸幽幽望着自己,不明所以:“怎么了?爸爸怎么这样看我?”
沈骆洲随意道:“他包饺子包累了,眼睛疼,难受。”
沈舟然:“啊?”
沈爸爸:“......”
沈爸爸呵呵一笑:“对,我还心口疼。”
被好大儿气得。
姜老太太看着外面的三人,听他们聊天被逗笑了,想到什么,转头问自己女儿:“对了千玥,骆洲过完年都27了,还没谈恋爱吗?”
空气寂静了一瞬。
沈妈妈抬眼看向客厅里状况外还在聊天的三人,只有自己在尴尬。
她心想,谈了,就在您眼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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