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咖喱推了过去,她挖了一大勺塞到嘴里。
她嚼了两口全吐了出来
“怎么这么几把难吃啊。”
好的,看全姐吐了我顿时觉得好受多了,大家都吃了屎等于没吃。
……
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很快话题就和桌上的饭菜一样狼藉。
她说她去上个厕所,就离开了,我把咖喱里的肉挑出来吃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一直等了十几分钟,这让我从无所事事变成了角落,服务员看我的眼光变得灼热,我起身想把钱先付了我想掏出手机结账,但是它老早以前就没电了,我想借个充电宝,但是店里的每一个充电器插进我的手机,我这想起来,这不是那个有typle c的世界。
这样的等待是焦虑的,我很小的时候逛商场经常害怕被父母丢掉了,她去上个厕所就再也不回来,我曾经被弄丢过一次,没人发现我,我一个人走了三公里回家,没想到这么大了,这种感觉还能品味一次孩子般的焦虑,像个婴儿一样,被母亲舍弃没有奶水就活不下去。
这种感觉,真是奇妙,但我毕竟不是小孩了,能自己想办法,我已经想好全姐还不回来,等服务员一转头我就跑出去。
我系紧鞋带准备冲刺了,全姐回来了。
我急忙叫服务员买单,但是全姐给我拦住了,她从自助区拿了三个馒头和两个蒸米糕,揉成一团偷偷塞到口袋里。
“结账。”
在把宫保鸡丁的盘子都刮干净以后我们把服务员叫了过来。
一共是五十九,三个菜五十八,不算太贵。
“你刚刚可以先付呀,我一会转给你。”
“没钱。”
这一下给全姐整笑了。
“穷逼是这样的。”
全姐说完拿支付码付钱,但是过了好一会钱也没过去。
“你这钱不够五十八,不够付的。”
“不够啊,不够……你家能用花呗不。”
“穷逼是这样的。”
我原样把话还了回去。
在从建行,人行,微信零钱,口袋里的硬币左拼右凑,又让人给抹零都还差五块,全姐沉思了一会,眼看着就要问服务员能不能去刷个盘子了,突然一拍大腿,从我身上把那个残疾证抢了过去,让服务员把生育税免了。
“我们没有这样付钱的,生育税你没带孩子一定要给的,没这样的。”
“你去查一下政策吧,他这样就不需要付这个钱!”
终于,我们在看老鼠的目光中离开了“祝公子宫保鸡丁”。
“穷逼是这样的。”
“行了行了。”
我们沿着马路牙子向前走,世界沿着街道展开,她显得很低落,和别人的争吵驳了她的面子。
“这个月钱花的太快了,下个月发低保社保就有钱了。”
“今天几号。”
“四号。”
她自己绷不住笑了。
“你花钱买什么了?”
“没什么,就花花这,花花那,就没了,没买什么,如果你能……,算了去,现在说这个还不太好。”
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她有话想说但吞了回去,她捏着我的手更紧了,她的手汗很大,看来与其让我担心她跑了,她更担心我溜了,这一般是有求于人的表现。
我们继续向前周围的一切都在我们身后消失,越走越黑,周围也越来越荒。
“到了吗?”
“快了。”
在说了第五次快了之后,我们终于到地方了。
一个破旧的小区。
“五三钢铁家属楼。”
上面的牌子这么写着,我以为我们要进小区,
但是却走到了停车场,里面没什么车,但是堆放了很多机器,他们可能是失业潮拆下来的机器,但是放在这忘记卖了,
我们绕过锈掉的难以辨认的钢铁巨兽的一部分,可能是它的肝或者肺,路边的灰绿植物无人压制,毫不在意的冲破道路爬上那些锈迹斑斑的钢铁,自然挣脱了文明的抑制,把一切都拖回荒野。
机器爬满了充满生命力的植物,在机器内部,曾经不断做工,高温,坚硬,钢铁,工业正是从中诞生的地方,工人们以之为生,从它肚中的火焰刨食,最后工人和这些机器一起被打包抛弃,现在它们锈迹斑斑,
大自然乘着无人打扰在里面种上了我叫不出名字的粉色小花。
我们在一辆没见过牌子的吉普车前停下来,全姐拉开车门邀请我进去,我坐到前排扣上安全带。
“走。”
“去哪?”全姐反问我
“不走吗?”
“不走了,我们已经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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