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陈看见了却当没看见,道:“你现在的情绪又叫什么?”
祁白严嘴角抿成一条线,合着天生锋利的眉毛,竟有一丝冷酷之色,他道:“怒。”
“你怒什么?”褚陈盯着他道,“人是你介绍的,我是你叫来的,相亲的人相谈甚欢,不是你想看到的?你怒什么?你妒什么?”
“够了。”祁白严一下子有些疲惫,“褚陈,我知道你的意思。”
褚陈不再说了。
祁白严揉揉眉心,又是往常的样子,“今日的事是我不对,改日上门道歉。”
褚陈摇摇头,“我不需你的道歉。我只想知道,你既然对人家有意思,又为何介绍给我?你这样,既是对自己的不尊,亦是对朋友的不义,更是对她的不敬。白严,你乱成这样。”
是的,他乱成这样。
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带着满身的羞怯和崇敬,安安静静待在他身边,万事妥帖,极尽用心,自身又是那么好,心地柔软,不卑不亢,文采斐然。朝夕相处,想不动心都难。
但他……
“我会好好想想。”祁白严并不欲多说,也不是不想说,而是心境乱得很,说不出什么,“褚陈,你今日下午该是有事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褚陈见他这幅样子,自然知道聊不出什么了,点点头,道,“我走了。以后再聊。”
祁白严回到藏经阁,二楼书房待客的茶已经被收拾干净,他常坐的案几上摆着清洗干净的茶杯、保温的沸水和茶叶,他想喝的时候,随时可以冲泡。案几上的书也被重新整理了一下,多出来的几本经典,也恰好是他今天可能会用到的。
唐施对祁白严的用心,不是看这茶,而是看这些书。她了解他的翻译进度,了解他翻译的内容,了解他的思想偏向,在此基础上,才找出了这些书。
但这些,可是这么好了解的?
她不懂梵文,又是如何找到相应的梵文原典的?她对佛典的了解,不算专业,又是如何知道此段的翻译需要某人某论的?更绝的是,她竟能隐隐猜到他是如何看待某种观点的。这种猜到,真的只是猜到?
她对他的了解,超乎人想象。
但祁白严知道,这种了解,是建立在她这月余来疯狂的阅读之上的。吃力,辛苦,默不作声,进步神速。<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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