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想来原本她也没打算拒绝我,如果我不提,她大概率也会问我有没有时间,那一次我们一连相约了五天,连着五个傍晚,我们都坐在落日澜上欣赏落日,所以,这应该是恰好她时间上的方便。
但是我主动,这事情就不一样了嘛,男孩子一定要主动一点。
第二天我又带了一本杂志给她,我们坐在那里,她翻书,然后我们聊天。
她读书很快,一天的时间她告诉我昨天那一本已经读完,她很喜欢。
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很多精彩的段落句子,她看过一遍,便可以轻易的复述下来,我对着书检查,一字不差,比我一直引以为傲的记性可真是强太多了。
最初我很佩服她这一点,她这个记性要是能坚持念书,必然会成为一个极为优秀的学生,而不是像我一样吊儿郎当的做一个混子。
后来我又觉得这很残忍,因为这良好的记忆里意味着她清澈的世界中烙印了太多她不愿意记住的不快的回忆。
即便是她也不曾提及,可她还是记得。
她喜欢文学,或者说喜欢文字,她说书上的那些人怎么就那么厉害,能写出那么漂亮的文字,那么感人的故事,她说她要是有这个能力,也想写一些东西,写一写自己的故事。
但是说到这里,她又自嘲的笑了笑,她说,我哪有什么好写的故事,写了也没人喜欢看。
我说,我一定喜欢看。
她轻轻的笑,不作答。
我说,你可以试试。
她说,不啦不啦,我没那个本事。
我说,试试呢,说不定可以的。
她说,我就会看些闲书,哪会写故事,倒是你,要不你写吧,你写了我也一定喜欢看,你是一个大学生,肯定可以的,说不定可以成为一个大作家呢。
我又开始自卑我那微薄的阅读量了,别说写东西了,看东西我都费劲,除了网络游戏里各种技能和装备的名字,我从未对其他东西显露过有什么惊人的记忆力。而且我也不学这个啊,我在学校里学数学学电路学编程学英语学马哲学各种东西,唯独不学语文,学校不安排,我也没得学。
如果我够努力的话,我大概会成为一名工程师,如果我够努力够聪明的话,我大概率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工程师,如果我够努力够聪明运气又够好的话,我大概率会成为一名赚钱多一些的工程师。
而唯独成不了作家,写手都成不了,这真让我沮丧。
而且写书,写自己的故事,那肯定是要把自己剖开拆分,把最丑陋最阴暗的一面也要淋漓尽致的拿出来被人品读,想想都让我尴尬,我做不到。
我们的关系在这几天里也是突飞猛进,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那时候我就发现,对对方有好感的不仅仅是我,她应该也是,虽然这个猜想很自负,但事实也相差不远,不然她也不会对我笑得那么甜,不然她也不会在每天傍晚都站在客栈那翘首以盼,不然,那一晚,她也不会主动牵住我的手,虽然那天很黑,雾很浓,但是我的直觉很准,即便是都说女孩子的直觉才是准的。
第三天的时候,我们已经默契的有了更亲密的关系,这一点从我们走路时从相隔一米变成了半米就可以看出来。
我们都在默默地靠近对方,我理解为这是两个孤独的人之间的异性相吸,是两个渴望慰藉的灵魂彼此义无反顾的奔赴。
这一天我带来了单放机,那时候市场上已经有了MP3在火热的销售,不过我还没有买,囊中羞涩嘛,有限的生活费都用来上网打游戏和住客栈了,暂时没有闲钱。
我在音像店里淘来几盒磁带,里面有她喜欢的歌,坐在落日澜的草坡上,和她看着落日吹着海风一起听歌,单放机没有扬声器,我们一人一只耳机,听着听着,她轻声跟着哼了起来,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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