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啊”了一声:“?”
梁潜坐在沙发软座上单手支着下颌闭目养神,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于是他们也就清楚了,他此时的沉默就是默认。
“我就猜到了。”容坤蹙眉,“那姑娘明明就认识你,可她又好像不知道你是谁,而我
从来没在你身边见过这么一号人,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
“不是吧……”
程越嘀咕,“我怎么觉得这事这样诡异呢?”
“当然。”
容坤看向梁潜,严肃地问:“阿潜,你确定她不知道你的身份吗?”
程越:“废话,她不知道她能来池霜店里……不对啊,她来池霜店里做什么?”
容坤也同样的面色凝重。像他们这样的家庭,不知道被多少心怀鬼胎的人盯着,绑架案每年都不算少,他儿时贪玩,故意躲起来,父母吓得几乎晕厥过去。处于这样的成长环境,他们对不熟悉的人和事,都带着防备和警惕心,压根就不会轻易同人深交。
阿潜的这个情况太特殊了。
他被人救起来的时候失忆了,如果有心人想趁虚而入,并不是一件难事。
“当初我就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容坤说,“你不愿意说,我看你也好好的,也就懒得问了,反正你心里也有数。你想怎么处理那也是你自己的事,但现在,人就在池霜的店里……”
“不行。”
容坤起身,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来,“这事我得跟怀谦说一声。”
梁潜缓缓抬眸,声音有些沙哑,“跟他有什么关系?”
容坤心里也恼火。
这是将怀谦也给怀疑上了?
“你不会以为是怀谦安排她去小苑的吧?”容坤厉声道,“梁潜你脑子有毛病是不是!一定要我说得很明白吗,你就是遇上了骗局,你不去怀疑那些下三滥的人,居然怀疑你自己二十多年的朋友!”
程越也皱着眉头,语气不爽:“阿潜,你失心疯了吧。”
梁潜疲惫地捏了捏鼻梁。
他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当然是孟怀谦,然而这念头在脑海里都没过两秒,便被他否决。
尽管两人已经闹到了这地步,他依然相信,孟怀谦不是一个会将别人牵扯进来的人,他不屑用这样的手段,更不屑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多花心思。
片刻后,容坤神色和缓,“跟池霜有关系,就跟他有关系。”
这通电话拨出去怀谦会怎么怒意滔天,他能预料得到。
可是瞒着更不行。
“没道理我们仨都知道就瞒着他。”程越也说了句公道话,“阿潜,那姑娘如果不是在池霜店里,她哪怕在我公司上班,我跟坤儿屁都不会放一个,现在人到了池霜店里,你喜欢池霜,怀谦也喜欢她啊,他哪天要是发现,哎呀,这么一个骗子就在池霜店里,搞不好还在算计什么憋着坏,我们还不告诉他,他能把我们仨给摞起来揍骨折你信不信?”
“你挨打也就算了,干嘛要连累我们?”程越扬了扬下巴,催促,“坤儿,打,赶紧给怀谦打电话!”
“随便。”
梁潜不再吭声。
如果这是许舒宁的刻意为之,那他从前倒是看走了眼,小看了她,他也想这样欺骗自己—
—毕竟处理两个不足为惧的小人,
总比面对一个背景强大的未知敌人更简单容易。
如果许舒宁压根就不知道他是谁,
如果她来到小苑只是一个巧合呢?
梁潜闭了闭眼睛,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他不愿意承认他在恐慌,可他遇到的这些事情,诡异到了令他束手无策的地步。
为什么他会被冲到渔洲海滩,为什么是许力明发现了他,又为什么许力明认识他。
又为什么,许舒宁来了霜霜的店里。
他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多巧合的事,巧合太多,就变成了一个阴谋,而他真正介怀的也是这一点。
他总觉得是有一只看不到的手在操纵这一切。
-
在侍应生的带领之下,孟怀谦来到了包间门口,他抬了抬手,做了个手势,侍应生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离开。
他身后廊道的光线晦暗不明,整个人似是半隐于黑暗之中,令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周身却带着寒意而来,气场迫人。
容坤最先看到了他,还未来得及喊他一声。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进来,反手关上了门,在容坤跟程越都没反应过来时,他一把抓住了梁潜的衣领,连拖带拽,几乎是下了狠手,梁潜此刻也如同置身于笼中的困兽,脑子都快炸了,正想找一个出口来宣泄情绪,两人都是玩命的架势——
程越惊呼一声:“怀谦!”
孟怀谦穿着白衬衫,伤口已然再次撕裂,那一块布料被鲜血浸透贴着他的后腰,令人惊骇不已,他却浑然未觉,流着血眉头也没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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