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玄霸翻嘴皮子的速度极快:“二哥病重时,侍疾的太子和后宫妃嫔勾搭上了。二哥去世才一周年,他就把二哥的妃嫔接回宫。哈哈哈,这个被二哥亲手带大的大孝子连三年孝期都不肯等。”
长孙无忌愤怒道:“我要杀了他!”
李玄霸得意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长孙晟倒是平静了下来:“为何不告诉你二哥?”
李玄霸道:“我去寻了那妃嫔的家,大概是我和二哥太活跃了,她父亲没能上李唐这条船,也就没能娶到隋朝宗室女,所以她没有出生。”
长孙晟道:“你担心陛下愤怒之余,牵连无辜。这无辜是否也包括长孙家?那三个不孝子都是我长孙家的女儿
生的。”
长孙无忌皱眉。
李玄霸没有遮掩(),很坦荡道:所以我只告诉你们。啊ㄨ()_[((),这件事憋在我心里好久了,一直找不到人说。现在你们要去塞外,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可以有很长一段时间消化这件事。我也就不用担心你们在二哥面前露馅了。”
他笑着道:“我舒坦了。”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长孙无忌木着脸道:“我下车了。”
他从马车上跳了下去,不肯再和李玄霸同一辆马车。
长孙晟待长孙无忌离开后,才没好气道:“就算我猜中了你所知道的并非‘谶纬’,而是‘历史’;你有宿慧,宿慧却不是来自过去,而是另一个时空的未来。你也不必吓唬辅机来找回场子。”
李玄霸懒洋洋地把脚跷到了长孙无忌刚坐的位置:“这不是老师先起的头吗?我还没说和辅机说李治死后,那女子称帝了呢。”
长孙晟曾经在李玄霸口中听过此事,现在表情很平静,能够心平气和地评点此事了:“看来李治的儿子也都是废物,否则太后临朝听政怎么也发展不到称帝的地步。群臣可能认为,皇孙中有出色的人选,太后的本事也不错,对太后称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过渡,别让昏君败光了李唐的家业。群臣所看好的皇孙,是否非太子的儿子?”
李玄霸摊手道:“我只是一个史书复读鸟,史书中没写的事,我哪知道?”
长孙晟继续笑道:“复读鸟?是指西域进贡的鹦鹉吗?你的形容很生动。多和我说说大唐的未来,我是将死之人,会把这些事带进坟墓里。”
李玄霸从马车上的卡式小火炉上把水壶提起来,给老师和自己掺满热水。
两人捧着热水,聊起了大唐后世的事。
无论是女帝,还是开元盛世和安史之乱,以及比安史之乱之前的大唐时间很长的中晚唐,唐德宗、唐武宗等一系列被人称为“小太宗”的有过励精图治经历的唐朝皇帝。李玄霸都知无不言。
大唐的历史粗略地过一遍,也不过半个时辰的事。
李玄霸又说起了五代十国,说起了和辽金对峙的大宋,说到了元,说到了明,说到了清。
他问道:“老师还想继续听吗?”
长孙晟笑道:“说吧,说说你生活的时代。”
于是李玄霸开始描述神州的百年耻辱,说到了新华国的建立,说到了新时代的国家的繁荣和不足。
他没有说自己的事。
长孙晟也不会问。
李玄霸只是描绘着地上轰隆奔跑的火车和天空中腾云驾雾的飞机,还有冲出大气层探索宇宙的火箭卫星和飞船。
老人的眼睛应当是浑浊的。
长孙晟的眼睛原本也已经暗沉,与他的身体一样已迫迟暮。
随着李玄霸讲述的“故事”越来越光怪陆离,长孙晟的眼睛重新聚光,就像是年轻时一样炯炯有神,仿佛暗藏着永远不熄灭的火焰。
即使被突厥可汗扣在草原,长孙晟心中的火焰也从未熄灭。这火焰点燃了突厥,烧裂了突厥,成就了他的丰功伟业。
下马车时,长孙晟和李玄霸的神情如故,看不出什么异样。
长孙无忌只以为自己离开后,李玄霸觉得没人“捧场”无聊,便不再“胡言乱语”了。
“就送到这吧。”长孙晟回首望了一眼已经望不到的长安,又抬头看了一眼雄关,“你该回去了。”
李玄霸拱手:“老师,保重。”
长孙晟笑道:“李秀才将民间曲子词发展成了文人词,现在宴会上还常常唱响你的词。你为我送别,何不作首词?”
李玄霸道:“老师,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不会作词,我拿来讨好隋炀帝的词都是抄的后世人的。”
长孙晟道:“那你就抄一首给我,抄首比献给隋炀帝更好的词给我。诗也成,我不挑剔。”
长孙无忌:“???”
李玄霸道:“好吧,我想想……有个清朝的诗人名为徐锡麟,写过一首《出塞》,其曰……”
“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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