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儿听了,倒是有兴致得很,对着唐诗开始冥思苦想起来,孟砚青也就随他。
谢阅如今对设计也比较着迷,每天也在那里和四儿一起研究,四儿好像比较反感他,谢阅碰了一鼻子灰,没法,只好自己研究,自己画设计稿,画了设计稿会给孟砚青看。
其实谢阅画的设计稿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和四儿的构思比,有时候太过现实了,说白了没有四儿那种让人惊叹的奇妙感,到底多了几分世俗。
不过谢阅倒是也不泄气,依然在那里潜心研究。
这时候孟砚青反倒悠闲下来,一切事都已经安置妥当,自己每天除了过去上上课,倒是也没什么太操心的,便潜心上课。
陆绪章打的结婚报告下来了,陆绪章便想着尽快带了孟砚青去领证,孟砚青挑了一个没课的日子,和陆绪章约好了。
谁知道这天刚要出门,胡金凤却打来电话,说起南京展览的事。
原来这次南京举办了消费品展览会,上次秦楷庭和孟砚青提过后,也就筹办参加,他因为要坐镇在商场内,便让胡金凤带着两个助手过去了。
可谁知道赶过去后才发现,如今这展览会可是和过去的形式不一样,竞争竟然激烈得要命,上千家企业开始了炽烈的促销战,为了打好这一场仗,大家自然把看家本领都施展出来,甚至有人根本就是要赔钱赚吆喝。
胡金凤自然不敢大意,连夜拿出浑身解数,准备开展营销,想在这场激烈的品牌战中打出名声来。
不过很快就发现一个难题,竟然已经招聘不到公关小姐了!
要知道在这种大促销中,除了自带的销售人员,还是需要一些公关小姐,负责招揽顾客,负责花样百出,负责向客户展示这些金银首饰,说白了,必须吆喝出来吸引别人的目光。
各家都在拼命抢,转眼间,市场上竟然找不到合适的公关小姐了,五百元一天的价格竟然也聘不到了!
胡金凤急得直咬牙:“敢情现在人家都流行这个,都得请公关小姐,得在那里招呼客人,不然咱们摊子前根本没人!这一不小心就跟不上趟了,南京这边已经找不到了,根本找不到。”
孟砚青:“就算不是专业的公关小姐,找那边的年轻姑娘,或者差不多过得去的帮衬下呢?”
胡金凤叹:“找不到!现在都在找,各家都得用,差不多年纪的都没了,所以我想着,要不咱们赶紧从北京借调一批,赶紧送到南京来,不然咱这一趟就白折腾了!”
孟砚青听着,想了想:“好,我和你们秦经理商量下吧,看看赶紧找几个。”
她这里挂上电话,恰好陆绪章过来,他手里捏着两条领带,看着她,疑惑:“怎么了,工作的事?”
孟砚青便把情况大致讲了下:“反正得赶紧找人。”
陆绪章:“需要年轻的公关人员?”
孟砚青:“对,说那边现在都是这么搞的。”
陆绪章却道:“其实也未必非得和别人一样,如果实在找不到,为什么不能另辟捷径?”
孟砚青:“哦?”
陆绪章笑了下:“现在电视上也出现一些广告,一般都是年轻人做广告,电视机广告收录机广告,一般都是年轻男女,可那是因为现在想买电视机的都是年轻人,你们买黄金首饰,面对的市场却未必是年轻人吧?”
这话听得孟砚青微怔了下,想了想,道:“有点道理,你继续说。”
陆绪章弯起眉眼,轻笑道:“可以找四五十岁的,要那些身宽体胖的,那些看着年纪虽然大,但特别富态的,这种也不需要她帮我们吆喝,就给她们穿几件绸缎裙子,穿得跟古代皇后一样,让她们坐那里,喝着茶水,戴着珠宝首饰,金灿灿的,就很富贵,这不就是活广告吗?”
孟砚青怔了下,之后便笑出来:“难得你竟然想出这主意,倒也不是不行,听起来还不错。”
说完,她笑道:“你先等等,我打个电话,然后我们就出发。”
陆绪章微扬眉,黑眸含笑看着她,很没办法地道:“你忙起来都顾不上我了,也没办法,我只好在这里坐冷板凳等着了。”
孟砚青马上给胡金凤打电话,和她讲了这法子,胡金凤开始也是一愣,后来觉得也挺有道理,当即表示可以试试,之后便匆忙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后,却见陆绪章安静地站在一旁,耐心地等着,他手里——
还捏着两根领带。
孟砚青疑惑地挑眉:“嗯?”
终于获得关注的陆绪章优雅而富有耐心地靠在长桌前,修长的指捏着那两根领带,问:“哪根?”
孟砚青看过去,一根是红色的,另一根仿佛也是红色的。
她疑惑:“请问,这两根有什么不同吗?”
陆绪章:“当然不一样,你仔细看看,我就是挑不出来,才要问你。”
孟砚青拿过来,对着阳光细看,果然是不同的,一个略暗,一个略亮一些。
但也就是很细微的差别而已。
她想,他可真是领带太多了,烧的!
她慢悠悠抬起眼,看他:“你平时好像不用这个色系的吧?”
红色领带到底太过庄重,会特别领导感,他是一个非常注重细节的人,并不会那么简单地用这种带来太多庄重感的领带。
陆绪章:“听说领证的时候还要照结婚照,这样不是显得很正式吗?”
孟砚青一时哑然。
她看着他,忍不住抿唇笑了,敢情是为了结婚照特意选的。
他本身已经是很讲究很讲究的人,全大陆的男人都没他讲究,结果为了照结婚照,竟然还特意选了自己平时都不会用的领带。
她到底是笑着选了一个,之后让他略弯下腰来,伸出手来,绕过他颈子,帮他戴上了。
红色的领带太过鲜艳,不过搭配深色西装,就彰显出了庄重内敛的权威感,也衬出了衬衣的优雅质感来。
视线缓慢往上,滑过那凸起的喉结,掠过薄紧的下颌线,她对上了他的眼睛。
眉骨高耸,眼神平和深邃,笑起来很温煦很柔和,堪比三月春风。
她当然知道,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包容,有时候小心眼得很,不过至少,他在她面前总是这样的,仿佛海纳百川一般,永远对她释放着彻底的温柔。
她笑道:“出发了,再不出发回头人家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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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后,陆绪章一直就没放开过孟砚青的手。
很明显,两个人心情都非常好,那种愉悦感无声地散发出来,连司机都感觉到了,连路上遇到的红绿灯都带着几分喜庆。
等到了民政局,两个人下车,陆绪章还特意拿了一方盒的喜糖递给司机,倒是让司机受宠若惊。
他知道陆绪章的喜糖都是最好的,里面还有国外进口的奶糖和巧克力,都是认真包装成红色小方盒的,就连那小方盒都很漂亮。
他笑得合不拢嘴:“谢谢陆同志,祝陆同志和孟同志新婚快乐!”
在司机小赵一叠声的祝福中,两个人手牵着手进了民政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结婚照,打了结婚证。
因陆绪章和孟砚青外形条件实在是好,倒是惹得民政局新婚小夫妻并工作人员都围观,好奇地看他们,还有人问“是不是电影明星”。
就有人低声嘀咕:“坐着红旗轿车来的,外面还有司机呢!”
大家一听,顿时惊讶,越发好奇。
陆绪章给工作人员送了喜糖后,感谢过他们,便带着孟砚青赶紧离开了。
走出民政局,外面阳光璀璨,一切都是愉快的,幸福的,美满的,就连空气都飘荡着一股甜香。
司机小赵把车子他们面前,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
陆绪章和孟砚青上车,上车后,落下车窗玻璃,陆绪章才将那结婚证拿出来,两个人凑在一起看了看。
看着那结婚证上的照片,孟砚青突然道:“哎呀,我怎么觉得你这样子有点傻呢?”
陆绪章当即把结婚证收起来:“我怎么不觉得,好了,不要看了。”
孟砚青:“让我再看看——”
感觉他竟然有些紧张的意思,特别傻。
陆绪章眉眼微挑:“收起来了。”
孟砚青好笑地看着他,简直了,这人还不好意思了。
陆绪章迎着她的目光,微抿薄唇,笑着道:“带你去吃好吃的了,总得好庆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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