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怎么猜、猜什么,只要她一天还在黎氏,只要她还是名正言顺的黎太,只要那人一天还没腻了她 ,他们就不会同她撕破脸,他们的唾沫也淹不死她。
拍卖中途,方咛起身去洗手间。
站在洗手池前补了口红,思索片刻,还是从晚宴包中掏出了手机。
早说好今天的晚宴要来捧场,结果几天前闹了矛盾,那人竟第二天就跑去了澳洲出差。
这几天,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
方咛闭了闭眼。
谁让陈叔那天忽然提起黎雅要放春假了,这几年的假期,他都是约着同一起去各国周游,如今各个洲都玩了个遍,于是今年决定带同来亚洲国家玩。
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陈叔便小心翼翼地试探,要不让雅少爷回来住几天。
方咛很肯定,她当时的表情只是稍稍愣了一下。
然而那晚那人就直接问她。
“想他了?”
他刻意停了挺进的动作,让她说实话,无辜的同时,方咛也有些生气,人的脾气乖顺到头总会犯倔,于是回了他一句。
你何必明知故问。
其实不应该那么说的,反正这几年顺着他都过来了。
今天的晚宴,嘉宾名单属实超过了她的预计,有几个人是真冲着慈善拍卖,又有几个人是冲着结交她来的,她有自知之明。
虽然有些后悔那日的顶嘴,方咛咬咬唇,还是放回了手机。
从前对那人的父亲,向来只有她耍小性子的时候,她也很享受被男人纵容的感觉。
她一直以为父子俩很像,直到这几年相处下来,她才发现那人的脾气远比他的父亲阴晴不定。
脸上越是笑眯眯,心中越是难揣测。
方咛的心里除了对今晚的场面有些应付不过来的疲倦和无措外,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气闷。
整理好心情,走出洗手间,此时大屏上正在拍卖一件宋代的瓷器,方咛刚坐下,工作人员便小跑过来,附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方咛睁大眼。
工作人员又将十几分钟前刚在社交媒体上发布的视频递给她。
“董事长在机场,被蹲守的记者刚好撞见了。”
这段视频不长,背景在机场,镜头显得匆忙,但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男人挺拔斯的身形。
而立之年已过,除了气质,连走路都愈发沉稳,深色西装、银框眼镜,旁边是同行的两个保镖,阔步在人群中实在惹眼。
记者和摄影们飞奔过去,手里的话筒恨不得直接伸到男人英俊的脸上戳出洞来,被保镖一把拦下。
记者们不死心,重复叫着黎先生。
黎雅博被迫停下脚步,并不生气,甚至好脾气地让保镖退后。
他微微垂眼,隔着镜片瞥到话筒上的标志有几个是大陆媒体,体贴开口。
“抱歉各位,我赶时间,有什么问题请长话短说,我尽力回答。”
记者立刻问,赶时间是因为要赶今晚在化中心举办的慈善拍卖会吗。
“是的。”
“但据我所知,这次拍卖会是由您父亲的妻子黎太全权负责,是黎太要求您一定要出席拍卖会的吗?”
黎雅博语气温和:“没有什么要求不要求的,既然是一家人,我当然要来捧场。”
“这么看,您似乎跟黎太的关系还不错?”
“当然,毕竟是一家人。”
记者继续追问:“那听说慈善会主席的位置,就是您帮黎太竞选到的?”
黎雅博挑眉。
转瞬,他看向提问的记者,温和的眼眸中情绪不改,好笑反问道:“竞选的时候我又不在场,怎么帮呢?”
记者一时无言。
装糊涂,故意听不懂问题的含义,是他们这个阶层的人最常用来对付记者犀利发问的招数。
又有记者锲而不舍地问,您跟黎太关系这么好,除了您父亲这层关系外,就没有别的原因吗?
黎雅博脸上的微笑愈发浓了些。
“那各位觉得除了我父亲的关系外,我和她关系好,还有什么原因?”
“……”
这一刻,记者们真的很想把话筒塞进他嘴里。
从不肯定、也不否认,永远模棱两可,永远一副笑眯眯配合采访的模样,可永远也问不出来什么。
叫人又是心痒、又是想要追根究底。
面对他,总会让人感觉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怎么都打不到他的痛处。
这时候黎雅博又非常冷幽默地替沉默的记者们想到了一个原因。
“可能是母慈子孝吧,所以关系好。”
“……”面对如此厚颜无耻的装模作样,记者们更沉默了,只能干笑。
方咛也抽了抽嘴角。
在哪里慈,在哪里孝?在床上吗?
这几年,很多次的情迷中,黎雅博叫过她咛咛,叫过她亲爱的,也叫过她BB,甚至偶尔还会在她配合高潮时失控哑声叫她好孩子,可从来没叫过她妈咪。
当然方咛也不想听,除了怕折寿外,也怕吐出隔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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