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不知太傅有何建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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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影视剧和记载当中,容昭知道夺嫡与皇权。

这一刻,她走在刚刚厮杀过后的皇宫内,更加真切意识到。

而她要走的路,不可动摇。

容昭踏入殿内,太医们都在屏风外面守着,还有不少官员在门外候着求见,小黄门进去禀告。

很快,小黄门出来:“容太傅,皇上招太傅入内。”

容昭进去。

比起出京之前,永明帝更加苍老,头发花白,满脸褶皱,躺着都要呻/吟两声,眉头紧锁,似乎十分不适。

他的眼睛虽然睁着,却没有聚焦,像是已然看不见。

容昭行礼:“臣容昭,参加皇上。”

片刻后,永明帝像是才反应过来,轻声道:“容昭来了?”

他想起来,小黄门立刻搀扶他,很用力才将他扶起来。

而后,他摆摆手,将小黄门挥出去。

对着容昭招手:“过来。”

容昭过去,在塌下坐下。

他问:“你终于回来了,谨王呢?”

容昭微垂眼眸,没有说自己早就回来了,而是回道:“臣先回京向皇上禀报,谨王留在明州处理后续,应当也快回来了。”

永明帝喘了两口气,这才道:“你做得很好,赵瑜已经都告诉了朕,谨王染了病,这次治水与瘟疫,都是你的功劳。”

容昭轻声道:“臣不敢居功。”

永明帝就像是没听到,继续道:“鹿王当真是乱臣贼子,竟差点制造瘟疫,死有余辜,鹿王党羽,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容昭没说话。

永明帝也不需要她说话,“你能保住谨王实在是很好,谨王有能力又乖顺,非那等乱臣贼子可比……”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容昭给他拍了拍后背。

永明帝:“还有安王,都是乱臣贼子,竟带兵闯入皇宫,若非朕早有准备,恐怕已经被他篡了这皇位!”

容昭看他,发现他的眼睛很红,里面像是有凶光。

下令杀了儿子,他当然不会说自己错了。

只会将错误转移到儿子身上。

老糊涂了,这话真不是玩笑。

永明帝像是想到什么,突然说:“阿昭,让人传旨,鹿王、安王谋反,此为死罪,将鹿王府、安王府的人全都抓起来,还有其党羽,都应斩杀干净,株连三族……“

这是还要大杀特杀。

容昭微垂眼眸,只是轻声道:“皇上说得是,有罪之人当杀,有功之人也当奖。”

永明帝终于从自言自语中转移,他浑浊的目光看不清容昭,只能听到她恭敬的声音,看不到表情。

但是,阿昭一贯称心。

此时定是真心恭敬。

他问:“对,有功之人当赏,阿昭,你认为谁是当赏之人?”

容昭看着他,表情冷淡,声音恭敬:“安王谋反,妄图篡位,竟然只带一万人,边关二十万大军都留着,想来定是镇安将军之功,当赏之。”

永明帝突然沉默。

半晌,他的手开始剧烈颤抖。

镇安将军……已经是安王的人。

随即,永明帝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容昭及时避开,神情平静,扬声喊道:“太医!”

永明帝再次病危。

因着容昭在现场,所以与其他大人一起守在外面。

张丞相从外面走进来。

他的神情有些恍惚,整个人似乎都苍老了十岁,走起路来有些蹒跚,眼下青黑,十分消瘦。

容昭皱了皱眉,上前搀扶他。

曾经张家屡次对容家出手,张容两家,水火不容,如今竟然也不知不觉化解了仇怨。

张丞相扯了扯嘴角,声音轻轻:“皇上如何?”

容昭:“太医还在诊治,丞相保重身体。”

张丞相摇摇头,随即又道:“容世子,谢谢,昨夜那般混乱,若不是太医和侍卫及时带走我儿,恐怕他已没了性命。”

昨天那个情况,根本没人去管受伤的人。

张长知的伤势很危险,如果不是救治及时,他就又要失去一个儿子……

容昭摇头,还是那句:“我答应张二的。”

张丞相看着她。

今日容昭穿的是官服,虽不掩女子之态,可神情坦然,脊背挺直,似有傲骨。

而她重诺,答应了张二,就真的做到了。

张容两家是有旧怨的,当初他们让张三强闯安庆王府,甚至后来多次陷害……容昭这个世子是女扮男装,当初若是真发现端异,他们恐怕已经害了安庆王府。

这种前提,她不救,或者说是落井下石,都是正常。

可她答应张二,就说到做到。

张丞相紧紧抓着容昭手腕,半晌,松开,轻声道:“是张家欠你的,长行是为国,我为他骄傲,阿昭,谢谢。”

容昭笑了笑,摇摇头。

这时,关大人大步进来。

张丞相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问道:“关大人有何事?”

关大人抬手见礼,而后开口:“是想问皇上如何处置鹿王党羽和安王党羽,以及鹿王府和安王府的女眷们。”

历来谋反都是大罪,抄家灭族是必然。

但这是皇帝的亲儿子,还是要看皇帝如何处置。

旁边一个大人立刻上前,恭敬道:“之前我听皇上说,似乎是要全部杀之。”

关大人和张丞相都抿了抿唇,却也不意外。

容昭淡淡道:“皇上没有下旨,还是等皇上醒来再说。”

张丞相和关大人立刻点头配合。

那人讪讪后退两步。

一直等到第二天清晨,永明帝终于醒了,他的声音沙哑,下旨——

“鹿王谋反,加之叛国大罪,理应抄家,全家当斩,但念在女眷与稚子无辜,涉事者杀,无辜者贬为庶人,迁出鹿王府,其党羽涉及通敌、谋反者,杀之,无辜者罢官。

“安王……安王无召入宫,但念在边关战功,以及朕当初承诺宽恕他一人死罪,便不再追究,从宗室过继一子在他名下,袭安王爵,供奉香火。”

张丞相和关大人都是一惊,没想到永明帝突然仁慈。

是的,仁慈。

这个旨意就算是仁慈了。

安王的罪也归在无召入宫,而不是谋反上。

安王出京之前求了“免一人死罪”,没想到如今这愿望落在他自己身上。

容昭倒是不意外。

安王没死,永明帝未必宽恕他。

但已经失去的儿子是不会威胁他的……

永明帝剧烈咳嗽,再次咳出血,小黄门给他拍着胸口,太医满脸担忧。

咳嗽过后,他的呼吸困难,声音几乎不可闻,却艰难说出——

“接皇孙谨王回宫,册封太子。”

哗啦啦,从张丞相开始,跪了满地。

太子已定。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

这道圣旨写得很快,没有任何人异议,如今朝堂上的官员,不是暗里的谨王党,就是已经厌倦争斗。

张丞相亲自拿着圣旨,一行人走出殿门。

朝阳漫天,又是新的一天。

谨王被册封为太子,但并未举办任何仪式,永明帝病得越发严重,时常昏迷不醒,这种情况下,太子做主取消大典。

鹿王党和安王党的后续事情很多,还有边关的事情,太子十分忙碌。

永明帝倒下,太子是名正言顺处理这些事情的人。

朝会都在永明帝的寝殿召开。

永明帝时常昏厥,所以是太子主持他们殿内商议国事。

因着不是正经朝会,官员都比较随意。

张丞相身体如今也不大好,今日就并未到场。

这段时间他们都在太子手上干活,官员们都十分满意,如今的太子在处理国事上面,与先太子仿佛。

所以哪怕皇上病重,朝中大事,依旧井井有条。

今日是有一桩大事商谈。

吏部尚书道:“殿下,如今朝廷许多位置上缺人,是否要举荐一批新的官员入朝为官?”

一下子清理安王党和鹿王党两个派系,还有之前倒下的宁王党。

朝廷是真缺人了。

裴怀悲同意:“是当举荐一批新的官员,交由皇爷爷过目。”

顿了顿,他又道:“只是,这次需要的官员不少,恐怕举荐范围要扩大些。”

这是不许大家族垄断!

世家是被拔除了不少,但还有许多。

而且,官宦世家,朝中有人,举荐的多半也是他们,太子想要他们扩大范围,给其他人机会。

官员们沉吟片刻,倒是没有反对。

这时,一道人影从外面走进来,这不是正规朝会,偶尔有人进出也正常,并不引人注意。

但这人不同,这人什么时候出现都很引人注意。

——容昭。

她抬手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裴怀悲嘴角扬了扬,抬手虚扶:“太傅,莫要多礼。”

他正要开口让人再搬把椅子,就见有人赶紧站起来,给容昭空出一个位置。

容昭摆摆手,并未坐下。

她就站在殿前,笑道:“听闻殿下与诸位大人正在议论选官之事,可是有何为难?”

满朝武面面相觑。

这话……有点熟悉啊?

怎么觉得这丫头又要插一脚了?

选官,她怎么掺和?

刘婉君缓缓开口:“太傅,这次选官数量不少,殿下希望扩大范围……不知太傅有何建议?”

容昭顿时轻笑,看了刘婉君一眼。

她也对她回以温柔一笑。

真配合呀。

容昭收回视线,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臣倒真有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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