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枝那张被晶莹泪珠浸透过的脸蛋,如深秋的雨,搅扰着他的梦魂。
谢忱岸从未后悔过那夜酒醉,神智出现恍惚看到她身影时,第一反应是觉得天时地利人和,再也压制不住心底极端阴暗的占有欲,将贺南枝拽进了沙发里。
如果没有这个举动,她可能再长大些,就会和谢忱时水到渠成的在一起,接受所有人祝福,对他,就会像是对待兄长一样礼貌客气,会叫家里的哥哥那般,也这样称呼他。
他会永远丧失触碰她,哪怕是一根头发丝的权力。
谢忱岸脑海中闪烁过无数会发生的画面,甚至自甘堕落的想过,贺南枝爱上的是谢忱时也不要紧,他们是双生子,无论是样貌还是体型都一样,只要在床上表现的好点,或许,她足够爽,就勉为其难能把他当成替代品。
这个念头扎根的太深,导致于下手也重。
看到贺南枝纤软的身子瑟瑟颤抖的蜷缩在黑色薄毯里,侧脸洁净如雪,只要他伸出骨节明晰的长指碰一下肩头,就会呜咽着想往里面缩,长发沿着脊背散下,腰上那稚嫩肌肤上有一道泛红的印子,是被他掐出来的。
她又有什么错呢。
错在他不该卑鄙无耻的觊觎着这条漂亮小鱼。
谢忱岸站在冰冷冷的大理石地板上,不敢太靠近,想安抚她崩溃的情绪,自知贺南枝在哭泣着什么,与他发生了不可逆转的身体关系,这件事捅破出去的话,也就意味着她和心里爱着的男人再也绝无可能了。
明知如此,谢忱岸那股偏执病又疯狂在心底滋生了起来。
他眼底很快弥漫起压抑的血丝,将贺南枝抱到了全景落地窗景前,底下是瑰丽璀璨的城市霓虹灯光,仿佛要当着全世界的面,将她整个人独占进灵魂深处。
变相地用这种罪该万死的方式,证明她是他的。
永远只属于谢忱岸。
…
…
半开窗帘的落地窗外秋雨停歇,偌大主卧被浓稠的黑暗笼罩着,无声透露着压抑的气息。
谢忱岸汗涔涔的性感身躯也慢慢缓了过来,腰背的肌肉也不似梦里初醒刹那间的极度紧绷到,他睁开那双微潮的墨玉眼眸,看着床另一侧那抹粉色鎏金长裙,是那晚她穿在身上的,被他撕烂,再也无法带走。
凝视了许久,谢忱岸才伸出青筋浮起的冷白色手背,仿若是抱贺南枝,将裙子压在胸膛似是发烫的位置,呼吸间闻着弥漫开熟悉的雪问冷香,喉咙溢出的音质沙哑的厉害,一遍遍地重复着:“南枝,贺南枝……”
除了低唤她名字外。
他又能说什么,求她别再厌恶他吗?
求她被强迫后,开始不再爱任何一个人,与他联姻结婚,日后做谢太太,做谢忱岸的谢太太。
这个念头连谢忱岸自身都觉得充满了讽刺,那股不甘又得不到她半分垂爱的愤怒放肆地横流在胸膛的血脉里,压制不住的时候,他便开始酗酒,企图用高浓度酒精彻底麻痹脑海中越发清醒的神经。
谢忱岸在思南公馆待了二天。
这二天里。
他除了处理一些重要件外,都是待在客厅的那张沙发上,面朝着堪比水族馆的巨型圆柱形鱼缸。闲下来时,便盯着那条红色锦鲤在荡漾的水波里摆尾,外面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到他眼眸里,墨玉一样的色泽仿若变得剔透,任何情绪都褪得一干二净。
更多时间里,谢忱岸膝盖都会放着台笔记本,屏幕上播放着关于贺南枝参演的电视剧。
出镜戏份少得可怜。
时常一扫而过就没了她身影。
谢忱岸却耐心地反反复复观看,收集在了加了锁的件夹里。
她不火,却也逐渐在网上有了点粉丝和讨论度。
因此谢忱岸还注册了个微博账号,思来想去,也没有改昵称,怕被她发现,一遍遍地搜索着关于她的词条消息,偶尔碰到贺南枝被粉丝拉踩时。
他彻夜不眠的守着评论区,一个个去回复那些言辞犀利的黑粉。
「贺南枝是哪里来的资源咖啊,就她那演技,凭什么挤掉女主和男主组CP啊?还男主爱而不得的白月光???请她先红了再来碰瓷吧。」
谢忱岸搜索出男主剧中照片,自觉得很客观的陈述事实:「他没资格把贺南枝当成白月光。」
黑粉疯了。
第一次见到小群员的粉丝也能嚣张至此,原本也想扒出贺南枝的丑照羞辱回去,太糊了又没演过几部戏,网上照片少得可怜不说,那些她在剧组的路透照哪怕是素颜也美得让人失语,仿佛自带滤镜似的。
随即,谢忱岸又在腥风血雨的评论区挑衅诸位:
「她本人更美。」
「你见过贺南枝长什么样???不会是她请的水军吧?来,告诉我她一条评论多少钱,这钱我也想赚。」
看到黑粉叫嚣着。
谢忱岸想到在热搜上看到了一个粉圈用的词,简短的敲出六个字:「我是她真爱粉。」
起先黑粉们还质疑他是水军,等跟他在评论区耗了几天后,才逐渐相信。
因为不是真情实感的粉丝,犯不着半夜二更都要爬起来回复她们一句恶评。
…
…
傍晚的夕阳穿透过树枝,落在破庙红色砖墙上。
这里人烟稀少,偶尔除了居住在山脚下的村民会到半山腰土地庙里上供外,断网断电,哪怕大罗神仙都很难寻到此处。
谢忱岸从容淡漠地携带随行的一众保镖秘书乘坐私人飞机降在平地,更像是俯瞰众生,缓步走了下来
看守谢忱时的人每周都会汇报一次这里的情况。
虽然邮件已经堆积了无数封,也没见谢忱岸打开过几次。
这次为首的保镖亲自当面汇报,一路絮絮叨叨劝说了很多。
谢忱时对破庙的环境还算适应,毕竟他年少时孽气太重就被父亲送到寺庙修身养性过一段时间,什么吃斋念佛不在话下,况且他还爱跟二叔谢临满世界玩极限挑战,恶劣的环境和危险程度比这里苦多了。
就是太无聊。
谢忱时这个月开始顶替主持方丈的位置,给自己剃了个平头,没事就盘膝坐在殿内青石地板上,当着佛祖的面,跟守门的两个武僧商议着晚上烤麻雀的事。
而他这张俊美精致的脸庞,太具有欺诈性。
山脚下的村民都知道寺庙里来了个带发修行的僧人,会给人看面相。
谢忱时披着个布料粗糙的灰袍,毫不避讳地露着锁骨和一小片胸膛线条,天热时,他就每日抽签决定哪个倒霉蛋武僧像个小媳妇似的,蹲在旁边给他扇风。
看面相也极准。
就是说话刻薄了点,非得说人家距离婚礼就差几天的保守派老公不是处男,家族基因也不行,大言不惭地劝良家少女别误入歧途。
遇到离过二次婚的来求姻缘,就说人家还得再离一次。
谁家的祖宗埋在地里不安分,需要做场法事超度之类。
都不怕人家祖宗半夜爬起来找他理论,什么叫不安分?
包括说谁家一米八几的肌肉男肾虚,随即就推销起了寺庙强身健体符。
要不是门口数名保镖和武僧跟看管犯人一样守着他,谢忱时这股贱兮兮的劲儿,指不定哪天夜里就暴尸荒野了。
近日陆续高温,红色砖墙后院的树上蝉鸣声叫个不停。
谢忱时索性懒得穿上衣,到了天黑时分,穿这条宽松布料的裤子就躺在佛祖底下,额际和脖后都被薄薄的一层汗沾湿,好不容易才在闷热中沉睡过去。
也不知过多久,敞开的红木门缓缓进来一道修长墨色的身影。
谢忱岸居高临下的垂眼淡淡看谢忱时,在空无一人的四周,又过许久,才在青石地板坐了下来,外面的热潮和蝉鸣声一声比一声响,他并没有唤醒身边还在睡的同胞弟弟,来此,也只是看一眼。
在这二十几年里,谢忱岸对谢忱时的很多行为感到迷惑。
列如他是怎么做到五岁了还尿床,能炫耀的扯下床单,光着屁股跑去给父亲看,仿佛他尿出了一幅世界名画。
他又是怎么做到情绪不爽就当场蛮横无理发出来,一边强调是父亲最宠爱的儿子,一边抱着父亲的裤脚,非得靠一哭二闹这种幼稚小伎俩达到目的?
以及每回与他起纷争,谢忱时都有办法让父亲心软偏袒。
永远谢忱岸都是身为家族完美继承人,生来就该无欲无求,无悲无喜去让这位柔弱不能自理的弟弟。
谢忱时像是灰暗天里的烈日骄阳,耀眼的光芒深受所有人喜爱。
特别是他无师自通就知道怎么跟贺南枝打成一片。
两人还给彼此取了组合名。
叫什么谋财害命。
谢忱岸第一次听到时,觉得幼稚的要死,恨不得离这两个空有皮囊的小蠢货远点,久而久之,他又发现离远了,贺南枝就直对谢忱时笑。
她的喜怒哀乐, 就不会在主动跟他分享。
身为双生子, 他自幼都知道,远不如谢忱时性格讨人喜欢。
这个家主之位。
只是他早了一步出生,他是父亲长子才顺位继承的而已。
殿内烛火的光在闷热风里微微晃动,谢忱岸透着极端干净矜贵感的身形落下一片阴影,无声地被拉长,笼罩着地上谢忱时身躯上,他觉得热,在地上侧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谢忱岸垂目,扫到旁边破旧的素色黑骨扇,半响后,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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