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诉说爱的花束,现在全是惊悚。
“海伦”,异种就是这么称呼温蛮的。
司戎说:“是那只异种送的?”
温蛮说:“我不确定。”
这束玫瑰仿佛在暗示温蛮,事情远没有结束。
“我得和邵队长通个电话。”
……
邵庄那边显然还在忙,但他听说之后表示会在审讯的环节单独加上这个问题,当然,如果这个审讯有实际意义的话。
“毕竟不是每个异种都能沟通的。”
邵庄说他那边也会派人再去物业调一次监控,确认是不是异种所为。
等温蛮挂了电话,司戎问道:“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温蛮其实心里也没有主意。如果是异种送的花,好像也只是为这个结局添上悲情的浪漫。可如果不是……
那么还有一个藏在深处的人,他是温蛮疯狂危险的追求者,甚至这个人还有自大的性格,他知道温蛮的住址,还为温蛮冠上他认为的名字。而寄身于外送员林奇体内的异种,则像是被卷入的偶然,因为这束花、这张卡片,他见到了温蛮、爱上了温蛮,只不过这个“偶然”的利害关系太大,让人忽略了背后更深处的始作俑者。
现在他才姗姗来迟地登场。
司戎同样想到这一点,他镜片后的脸神色很冷酷,眼瞳更是有了细微的变化。如果温蛮能看到:司戎的眼眶涌出丝丝缕缕的黑雾,随后逐渐占据了整个眼眶,溢出来的部分,则完美地融入光影的间隙,成为这个空间本来就有的一部分。随后,他一只手搭上门把手,如丝线的黑雾沿着门框狭小的缝隙渗了进去,严实的大门与墙体变得隐形,立体室内建筑模型一般的家在司戎眼中一览无余。
很干净。
嗯,很干净。
就像温蛮本人一样,整洁,富有秩序,没有藏匿的歹徒,非常“干净”。
只是当扫到地板的时候,司戎拧住了眉。
同一时刻,温蛮的手拉住了司戎手腕,司戎回头,温蛮虽然没有表现出不愉,但他似乎也不想司戎碰他家的门把。
握住手腕的力道虽然不重,但流露出坚决的态度。
温蛮缓慢地拉开了司戎的手之后,才问道:“怎么了?我的家有什么不对劲?”
司戎轻微挑了挑眉梢。他尝试着在事实和行为之间不断靠近温蛮,理解温蛮的思维逻辑,然后他搞明白了:
温蛮对家洁净的要求,恐怕一直延伸到了外头的门把手。
而他刚才无意间冒犯了温蛮一直恪守的规矩。
司戎立即把手垂下,人同时还往后让,使得温蛮才是最靠近门的人,彰显主人的地位,而他这个陪同上来的客人则完全遵守主人的规则。这个举动细微但十分有效,让还没有来得及变尴尬的氛围良好落地。
司戎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说道:“我想看看门锁有没有被暴力破解。”
他让温蛮做决定:“你看呢?要进去吗?”
温蛮垂眼思索:眼下看来,危险的确没有完全解除,但他连续几天没有回到家中,之前甚至走得十分匆忙,地板上……只要想到这,温蛮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了起来……
温蛮竟然在这种事情上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但司戎全程没有出声,纵容温蛮的纠结。
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又亮,司戎可靠地站在原地,皮鞋跟在地面上偶尔地微微碾动,几乎没有什么声音,却刚好保持灯光明亮。
大概几分钟后,温蛮考虑完了。他看着面前这个彬彬有礼但绝对不容小觑的男人,顿了顿,说道:“司戎,可以麻烦你陪我在家里转一圈吗?”
司戎莞尔一笑,比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当然。”
由温蛮开门,原先黑白的立体透视空间瞬间“活”了过来,添上色彩,纵深明显,被冠上清楚的名义:温蛮的家。
司戎在温蛮身后深深地嗅吸,似有若无的香味在司戎的视野里变得可视化,也丝缕地被司戎的鼻腔捕获、攥取。而司戎也说不清,这是温蛮家中长期浸染存在的味道,还是温蛮自身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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