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见他毅然决然的踏出步伐,马岱知道留他不住,只得开口叫唤,「您这一走,却不知何时再来,与大哥一见?」
「等到将军顺利取得长安,张某定当再次登门。」静韜没回过头,大步的往寨门走去,而她的马儿,就在那里等着她。「马岱将军,后会有期!」
「张先生,等等!」马岱拔腿跟上,将他拦住,「既然如此,那……」他取下腰间佩剑,交与他。「等到咱们依先生之计,入主长安后,便请先生将此物出示于我军将士;他们会替先生带路。」
静韜低头端详;剑鞘上头缀着一颗玉石,剑柄上刻有物主姓名,拔出剑身,上头映着灿灿银辉,显然是口极为珍贵的宝剑。她感动的点了点头,慎重接过,「多谢马岱将军!张某,定不忘与将军之约。」
马岱又差左右护送他出寨;直到他跨上马背离去后,这才收回视线。
握着手中纸卷,「张竞吗……」马岱咀嚼此人名讳,回想着那人容貌;虽只是匆匆一瞥,但除了那块疤痕之外,此人眉目俊秀,面若敷粉,看上去只觉是个毛头小子。这样的人,竟有这等智谋!马岱不禁打了个冷噤,庆幸此人是来此献计,而不是与他们作对。
「得把这计策,拿给令明看看。」打定主意,马岱转身,就往校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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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德见过,亦对此计大为惊叹,马岱视之,不免更加篤定,「此人真不是个简单人物吧?」
「伯瞻,这位张先生,现下身在何处?」庞德指着纸卷,巴不得现下就与此人会晤,好好讨教一番。
马岱呵呵笑着,「令明,瞧你一脸心急的;他人已经走了,追不上啦。」
庞德突然觉得好生惋惜;他皱起眉来,下顎那犹如斧凿的凹槽,陷的更深。「伯瞻,此人若能为我军智囊,破曹亦是早晚的事啊。」
「他去意甚坚,我留他不住;不过他与我言定,待咱们入主长安后,定当再度来访;我看他不像是扯谎。你且稍安勿燥,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将此计报予大哥,依计行事,等取了长安再谈也不迟啊。」
两人待马超归来,随即献上计策;马超听了,不住讚叹:「此计大妙!」遂即刻领着二人,又到韩遂帐中,言明此计;韩遂亦从之,围至第九日后,便命各部即刻拔营,由马超领军亲自断后。
鐘繇登上城楼,见西凉兵马先后撤离,惟恐有计,因而命哨兵查探,直到确认西凉军果真撤兵,这才放下心来。「许是扎营在外,兵马困乏,又耗损粮食,因而撤兵?」鐘繇如是想着,不管如何,马超退兵是真,即将见底的粮草终于得以紓困;遂大开城门,命军民出外打柴取水,又自别郡调派大批米粮应急。
静韜献计之后,亲眼看着西凉军拔营退兵,不免满意的轻笑,「马超行事虽鲁莽,但至少还算听话。」她扯下纶巾,亦是趁此机会,入了城找店住下。
看着那一车车粮草,浩浩荡荡的运入城内;静韜竟是大乐,拍了拍腿,「成功了!真成功了!」就在马超退兵五日,盘缠告罄,快要饿肚子的时候,总算等到了,她喜不自胜,不由得喃喃念道:「曹贼啊曹贼,这下子,你还敢打东吴以及荆州的主意么?」
就在运进粮草当天,哨兵亦是飞驰来报,西凉军整顿兵马后,再度朝长安杀来;鐘繇早料到有此一着,即刻敲响警鐘,城外军民竞奔入城;鐘繇调动城内兵马,仍然坚守不出。
却说那天夜里三更,鐘繇弟鐘进,把守西门;不知怎地,西门边的粮仓登时烧了起来,火光漫天。鐘进率人赶赴灭火,昏暗之中,只见巷弄里窜出数十名壮汉,为首一人,身长九尺,虎背熊腰,手提一把月牙大戟,迎面杀来。「西凉庞德在此!」
鐘进一时反应不及,连人带马,齐遭斩断;其馀西凉兵手执长枪,个个身手不凡,曹军将士败逃,留下马匹。庞德赶赴西门,斩断关锁,杀败守军,将马超、韩遂等西凉大军,簇拥入城。
鐘繇接获急报,得知西凉军大举入城,自是不敢久留;连夜弃城遁逃,退守潼关。马超、韩遂得了长安,便命将士歇息,犒赏三军。
马超大喜,将兵马安顿罢,即刻召来庞德,就要行赏。
庞德拜谢,「若主公是因德率军入城,接应我军之功,德欣然接受;但若是因此妙计,则万万不可。」
马超闻之,不免心生疑惑;他命庞德起来答话,开口问道:「不论计谋或是埋伏,皆是你的功劳,又何来不可之说?」
「只因此计,德只是实行,并非出自我手。」
马超不禁皱眉,「你身为我方军师,若非出自你手,那又是出自何人之手?」
「有一人姓张,名竞,是他主动前来献计,才使得咱们能够一举得了长安。」
「那人身在何处?」想不到还有比庞德更加足智多谋的高人,马超现下可是求贤若渴,恨不得急忙将此人抓来跟前,替他效力。
「德虽不知他确切下落,但……」于火光下,庞德仅是浅笑;天色仍暗,庞德伸出掌来,观照这座静謐长安,「那人现下,定在城内。」
时刻正值四更天。除了东西二门的居民遭扰外,大多百姓,仍不知外头变化,仍是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而那小姑娘,正张着檀口,露出洁白玉腿,歪歪斜斜的躺在床褥上;不知梦见什么,忽地一脚,将身上被子踢开;她嚶嚀翻身,逕自沉浸在睡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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