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只是略有几分交情,要是关系太好,谢淮可不放心你们。
“子初经常提起县,说您君蕙质兰心,与旁的女子不同,经常商议政事,有时候他的折子都是县君代写……”
曲音忙打断他,“傅统领……”闭嘴吧你!
“……县君两次救了陛下,陛下是重恩重情之人,成也好,不成也好,总归您没有任何损失。”
谢淮起身走到一扇窗前,隔着花木扶苏,一道倩影已翩然而至。
曲音一袭杏白色交领衫,系一条青纱裙,纱料轻薄一层迭一层,风一吹,如青烟翠雾缭绕。她拾阶而上,到门前,又徘徊不定,低着头数脚步,过了一会儿,佯装要走,谢淮才令宫人追出来,“县君,陛下请您进去叙话呢!”
曲音走得很慢,皱巴巴的一张小脸,仿佛万分苦恼,进门不看人就拜,“臣妇见过陛下,陛下日安。”
谢淮上前扶住她手臂,“县君乃孤救命恩人,无需多礼。”
她忙退后一步,谢淮收手,负于身后。
“县君有何事踌躇,徘徊不入?”他落座主位,姿态闲雅,执起茶杯,白瓷杯与手指都润如玉石。
曲音苦笑,“宫中之事,陛下岂有不知道的。傅统领来寻妾身,让我为祝氏求情,这本也与我无关。”
“既是无关,县君怎来了?”
“傅统领言辞恳切,再三请求,我实在推脱不过。”
哪里推脱不过了?傅烨不过说了几句,她就答应下来。谢淮不拆穿,却戏谑似问:“县君难道不知孤之恶名,你若为祝氏求情,不担心孤降罪于你?”
她当然怕了,但你还不要我治病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臣妇进宫数日,只见陛下有功则赏,有罪便罚,众人臣服。可见文人不过卖弄笔墨,夸大其词,毁谤陛下。”曲音一脸诚恳。
谢淮听得直点头,快要笑出来了,举杯掩住嘴角。
“陛下待世家刻薄,手段酷烈,而天下读书人,九层出于世家,所以极尽诋毁之能事。但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若非陛下英明果断,临危制变,岂能解江南之危?岂能安抚难民,救济百姓?”
谢淮笑不出来了,茶杯一荡,茶水溢出杯沿,湿了手指。
谢七、谢八张大了嘴巴,又闭上。
若陛下要杀县君,拦或是不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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