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轻笑,“不过不管怎么样,今日必然要去谷外一趟,把他带回来。他如今无旨下凡,法力全失,被人带走了也说不定。”
说罢,清策回头望了眼山腰,敛眉收目,一时看不清神色,随手一个手诀,两人已经到了闹市的空巷子。
“怎么就我们两人?少主不一起吗?”碎月被这突然转换的风景吓了跳,疑惑道。
清策蹙眉,“你没听见他不同意嘛!”拉着碎月就走。
走出短短的小巷,入目就是繁闹的街市。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往前第一家,是家喷香的胭脂铺,粉纱的帘子,晶石叮当。香风时不时吹进隔壁家,那是个上档次的茶楼,贵客进了雅间谈麻烦事,带来的女客小姐耐不住性子,就纷纷往胭脂铺蹿。
再侧面是个糕点铺,琳琅满目的糕糕片片,要香过三条街。驻足的孩子赖着不走,倒是乐呵了边上那辆挂了糖人的推车。
娘亲爹爹买不起糕点,就正好拿个糖人忽悠孩子。气的糕点铺伙计时不时就来赶人,糖人老汉也不恼,他来他就跑,大不了过会再推回来。
至于烤鸡烤鸭这种味道大的,自然没必要租个多好的地方,烤肉味出来,总不愁客人。故而要买这些,您得再往里走走。
等拐过弯见到几个酒铺,就该知道找准地方了。这块地方,女子小姐是最不爱来的。酒肉气足倒不打紧,糙汉多才是主要的。
越过这片酒肉池,再往里去连着的就是长京的东街,又变成好地方了,地租自然要翻一番。
这儿扎的往往是花楼饭店,诸如此类。往里走点,贩奴市也在这里。好供附近达官贵人打点奴仆之用。
也就是清策和碎月的目的地了。
长街上人来人往,什么衣饰的人都有,什么样貌也不缺。可耀目的太阳却好似偏了心,只把光一味撒在个清瘦女子身上。
她披着个貂绒藕色披风,银线锁边,走动间,丝丝泛若夏末湖光,透出里面那件素白罗裙。
三千青丝微拢,收在头上盘成一个松散的发髻,发间点缀个包翠梳钗。纤腰紧收,在披风内若隐若现。长京最貌美的闺秀,想来也难与她争色。
“他不同意你还敢出来?!少主要气死!他不会打我吧,噫!万一被发现了你可自己担着奥!”
闻声,众人这才发现,她身侧跟着个略矮些的姑娘,稍稍嫩气些,约摸十六七岁。
小姑娘身上着着件碧春兔纹二色绫袄子,手肘间拿黄绳稍绕了绕,坠着两个兔绒球。下身则是娇纹郁金色绫裙。脚上一双江南织锦鞋。一头漂亮的圆坠髻。
圆圆的眼睛,尽是娇嗔。好似知道不妥,故又作出点矜持,嘴角微微下撇,全是一副富家娇小姐作态。
两人左右并肩而行,便使金玉珠翠失色,仙人临世也不过如此。倒是岁数小些那个姑娘略后一步。暗表两人身份有别。
“这么怕他,他何时打过你?”清策瞥她一眼。
“往日在天上,晚游打人出了名的狠。也就你不知道了。”
凡过路者无一不驻足回望,怦然动心,却又担忧尊卑有别,不敢上前。
倒谢了他们的小胆子,让清策和碎月一路顺利地到达了贩奴市。
“怎么到这来?不是找兔子吗?”碎月看着大大的牌匾“王市贩奴”陷入了沉思。
“如若不知他是被扔到这里,我都不见得会乐意管他们的闲事。”
清策见到牌匾,暗搓搓心情大好,牵着碎月的小手,笑得开心,“走,拎兔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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