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仪仗队的尾巴拐过巷口,彻底没影了,小红杏堪堪回过神来。
姬岑拍她肩膀,挤眉弄眼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小红杏点头道:“你表哥确实是天人之姿。”
转瞬,她苦下脸,“不过,他脾性瞧着也跟天人差不多,一副无欲无求的淡漠样子。”
她双手一摊:“我实在想象不出来,他在榻上会是何等情态风光。”
姬岑怂恿:“既然想象不出来,不然你我眼见为实?”
小红杏来了兴致,跃跃欲试:“如何眼见为实?”
她给出建议:“岑姐,不如你将他约出来,然后给他下春药?”
姬岑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小妹,你这招实在是太生猛了,不过没用,我根本约不动他。”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既然他不肯赴你的约,不如你去玉家大宅找他。”
姬岑咳了咳,试探:“小妹,你跟姐们透个底,你想不想睡玉无瑕?”
小红杏与她对视一眼,略一挑眉,“公主殿下说呢?”
二人心照不宣,哈哈大笑起来。
小红杏露出为难模样:“不过,我毕竟是有夫之妇,恐怕是不大方便……”
姬岑阔气地一摆手:“这有何难?你跟江过雁和离不就成了!”
小红杏不假思索道:“我不与他和离。”
姬岑恨铁不成钢,伸出食指戳小红杏脑门:“傻妹妹,他都背着你养外室了,你莫不是还舍不得他?”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红杏抓住姬岑的手指,解释:“犯错的人是江过雁,又不是我,凭什么和离?”
她铿锵道:“我要休夫!”
姬岑惊呆,呐呐:“可是,大魏朝从未有过女子休夫的先例。”
小红杏不以为然:“没有这个先例,那我就做这个先例。”
她直白道:“我不仅要休掉江过雁,而且,在休他之前,我还要送他一顶大大的绿帽子,最好是绿得人尽皆知、满城风雨,叫他沦为整个邺城的笑柄。”
姬岑彻底被震撼住,呆了片刻,双手鼓掌起来,赞叹:“不愧是我家小妹,真是了不得,巾帼不让须眉啊。”
她一挥手:“好!等你睡到玉无瑕,本公主即刻请旨帮你休夫!”
小红杏感激地朝她点头,转瞬回过神,有些诧异:“……我去睡玉无瑕?”
姬岑笑道:“对啊,小妹才貌双绝、胆色过人,你先去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末了,分我一点蟹黄吃就行了。”
“好妹妹,我们的誓言可是说得清清楚楚,有男人,一起睡。”
“额……”小红杏犯难:“那我要怎么样才能睡到玉无瑕?”
姬岑宽慰:“别慌。本宫会想办法带你接近他的。”
二人于是愉快地达成协议。
*
夜间,小红杏回了江府,江过雁照旧在门口候着她,豆蔻掀开帘子,祖千秋搬来小凳子,豆蔻先踩着凳子下来,而后手递给小红杏,小红杏徐徐而下,待站定在门口,江过雁迎上来,揶揄笑道:“难得杏儿今晚没有变成只醉猫。”
小红杏嗔他一眼,“那也比不上你这条赖皮狗!”
江过雁心知她在翻昨夜的旧账,拿扇柄摸了摸鼻子,笑得讨好,并不顶嘴。
小红杏越过他,径直与豆蔻往里头走去。
江过雁刚想追上去,祖千秋上前与他说话,尽述今日小红杏与荣安公主相处的场景。
江过雁面色如常,待听见姬岑要送男宠给小红杏睡的孟浪话,当即变色,咬牙切齿地低斥:“那个姬岑,仗着皇上宠爱,还真是无法无天!”
祖千秋低声开解:“虽然公主不着调,但夫人还是有分寸的,当场婉拒了。”
江过雁面色转晴,神色间颇为自得:“那是自然,自从杏儿从良嫁给我后,她对其他男人,可是连看都不愿多看半眼。”
祖千秋:“……”有点一言难尽,想了想,还是未将小红杏与姬岑去醉仙居看玉无瑕的事情说出口。
*
待洗漱完,小红杏躺在榻上,刚要休息,江过雁又缠了上来,他拿扇柄挑起小红杏下颌,调笑道:“杏儿,今日有没有想我?”
小红杏不耐烦地推开他扇柄,“大半夜的,发什么骚!”
江过雁被她一噎,有点悻悻,可想起她与姬岑那些男宠乐舞相合的情形,心中还是吃味,语气酸溜溜的:“看来杏儿今日是乐不思蜀,没空想我这个旧人了。”
小红杏没理他,兀自闭眼睛睡觉。
江过雁不依不饶,追问:“今日那个跳绿腰舞的面首,难道比我更得你心吗?”
小红杏唰的一下睁开双眼,“你知道我今日去公主府做了什么事情?”
江过雁有点尴尬,解释:“祖叔略微与我提了一嘴。”
小红杏“呵”的一声冷笑,偌大个江府,她能够信任的,只有豆蔻,毕竟,只有豆蔻是她从欢喜楼带出来的,至于祖叔,则是从一开始就跟着江过雁的。
只不过,她嫁给江过雁后,祖千秋就被派来保护她了。
名为保护,实则还有监视的意图吧!
“你生气了?”江过雁惴惴不安地问。
小红杏语气硬邦邦的:“没有!”
江过雁压根不信:“还说没有?”
那你以后不要让祖叔跟着我。
江过雁当即拒绝:“不行!”
“那你就不要管我生不生气!”
江过雁软下语气,好言相劝:“杏儿,我现在升任军司,稍有差池就会连累家人,你身边若是没有一个武道高手负责保护你,我不放心。”
小红杏权当没听见,闭上眼睛,转身面对墙壁,不肯理人。
江过雁又哄了小红杏许久,末了,只好退让一步:“左不过,从今以后,我都不跟祖叔打听你的去向了,好不好?”
小红杏这才肯转身,睁开眼,瞧他:“当真?”
江过雁信誓旦旦:“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小红杏这才肯罢休。
二人又腻歪了一会,这才歇下。
*
第二日,姬岑自个儿上门来江府寻小红杏,小红杏吃过饭后,坐上姬岑的马车,与她一道出门。
“岑姐,我们去哪儿?”
姬岑笑眯眯地道:“当然是玉家大宅。”
小红杏一愣,随即压低声音问:“你带春|药了?”
此时,青奴与祖千秋分坐在马车外头的左右辕座上,车厢里只有小红杏、姬岑与豆蔻。
豆蔻听见“春|药”二字,抬头诧异地望了小红杏一眼,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权当没听见。
姬岑没好气地白小红杏一眼:“小妹啊,不是我这个做姐姐的说你,你这招也实在是太虎了,作案地点还是在玉家大宅,你以为仅靠一包春|药,你我就能得逞吗?”
小红杏也觉得不可能:“在吃掉玉无瑕之前,我们可能会先被撵出来。”
“可不就是嘛!”
姬岑挽着小红杏胳膊,耳语道:“所以,你我二人须得徐徐图之才行,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小红杏深以为然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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