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台治疗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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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里是受陈队长之托送王远来诊所的,这两位可是救了供给站的大恩人,也算是间接救了拉里的弟弟,他自然义不容辞。

可没想到来了诊所,这个眼睛长在天上的小老头直接给王远宣判死刑,打了一剂止痛针后就直接把人绑了起来丢到角落。

“老头子我怎么没救?!伤口不是我处理的?药不是我拿出来用的???”

徐老头简直气得吹胡子瞪眼,丝毫不肯相让。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小章鱼悄悄竖起了耳朵。他探出半个脑袋,好奇地望过去——

虽说徐老头是医生,不过他并没有穿白大褂,而是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匆匆围了个白色的围裙,上面全是血。

不像是医生,简直像个杀猪匠。

拉里气得脸红脖子粗,要不是看着对方是这里唯一的医生,而且在供给站的威望和人脉都很高,他早就动手了。

“你根本不是救人,你就是让他等死!”

“拉里!他的污染值多少你难道不清楚?”

徐老头又急又怒,他还有很多伤员要处理,没时间再在这里耽搁,索性直接把话说开了,

“要不是他是引开王种的调查兵,你以为谁会允许一个随时可能变成异种的家伙留在这里?!刚才外面那些哨兵第一个就毙了他!”

此话一出,周围人都沉默了。

因为事实的确如此,要不王远是调查兵,或许早就有人跳出来说干脆趁王远还没有彻底变成异种,提前砍了他的脑袋以绝后患。

拉里骤然语塞,这一点他当然清楚,可之前他答应了陈队长尽一切努力。

除此之外,其实拉里还有一点私心,他们这种出身低贱的人,也许一辈子也就蹉跎在这里了,可如果得了陈队长一份人情,也许他的弟弟就可以进入特遣调查队。

就在这时,拉里忽然看见了赶过来的乔恩,他以为后者是陈新月派过来的,刚才那点心虚顿时散去,

“那治疗舱呢?!徐老头,我知道你上个月进了一台治疗舱,而且现在治疗舱明明就空着,为什么不给他用!”

治疗舱是十分稀罕的东西,对外伤的治愈效果几乎是普通药物的数十倍,只是使用次数有限,耗能也高,使用一次的费用对供给站里这些普通民众而言,几乎算是天价。

但如果治疗舱配合净化药剂,必死的王远却很可能有一线希望。

虽然表面上王种袭击供给站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但大部分要么当场死亡,要么直接被感染成了异种,如今诊所里面虽然人满为患,可大部分都是逃跑途中受到的伤。

因而并没有谁到必须要启用治疗舱的地步。

所以在拉里看来,这个抠门的小老头就是存了私心。毕竟即便使用了治疗舱,王远活下来的概率也很渺茫,相当于浪费了药剂。

一时间,双方争执不下。

就在这时,徐老头无意间朝原野这里瞥了一眼,他陡然一愣,立刻焦急又惊喜地跑过来。

“小原?”

徐老头似乎知道原野不喜被触碰,于是很是谨慎地停在了两米外的位置,他看到了少年左臂上狰狞的伤口,满眼心疼。

“你之前的伤还没好,怎么又”

老人叹气,没把话说完,转而满眼希冀地试探问他,

“昨晚应该是你吧,他们说有位除秽官大人在灯塔”

“——我不是除秽官。”

原野皱眉,直接打断了他。

可即便如此,依旧有很多道目光朝这边望了过来,好奇,敬畏,恐惧,感激所有人都在看原野。

刚才拉里送王远来的时候,就已经把有位除秽官在灯塔大战王种的事迹说了一遍,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哦哦。对,对,你不是。”

徐老头的语气很是温和,甚至透着些小心翼翼。不过很快他的语气就焦急起来,

“这些不重要,你先跟我来,治疗舱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伤得这么重得赶紧治疗!”

老人是知道原野胸前的伤有多重的,这下又添新伤,情况怕是糟糕到了极点。

徐老头当了很多年的医生,即便现在原野装得再若无其事,云淡风轻,可他一眼就看出少年现在光站着都是在强撑。

可原野没动,他忽然微微侧目,视线越过老人看向了后面脸色惨白的陈新月。

同一时刻,叶云帆也看见了陈新月。

她之前不知道去了哪里,再出现在这里时,竟背着一个很大的金属箱。

女人像是刚刚才匆匆赶来,她浑身染血,表面上看着似乎比原野伤得更重,身后的每一步都是一个血脚印。

这时的陈新月也望着原野,她没说话,可嘴唇颤抖,眼里满是绝望和哀求。

很显然,这位陈队长听见了刚才的争执,也听见了徐老头对原野说的话。

小章鱼看看陈新月,又抬头看看原野,无声在心底叹息。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了——

这里只有一台治疗舱。而它主人的态度很坚决也很明白,除了原野谁也不给。

至于王远,要是不用治疗舱绝对会死,可即便给他用了也不一定能活。

更何况前者只是一个普通的,几乎已经被宣判死刑的调查兵,而另一个却是实力强大,疑似除秽官的天赋者。

谁都清楚,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这一刻,就连刚才愤愤不平要徐老头把治疗舱给王远用的拉里也都闭了嘴。

论恩情,论实力,论身份,甚至论治疗舱能够发挥的作用,很显然给原野用才是最高的性价比。

叶云帆同样看得很清楚。

他曾经听过很多类似于生命无价的发言,可有些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总有一些生命会放在天平上称量估价。

比如曾经有位年轻的大学生为救一个老农而死,很多人都会感到强烈的可惜和不值得。

为什么要去救呢?

死的是那个老农才好,他哪里有一个大学生的价值高呢?

陈新月也明白,王远的价值远不如原野,更何况如果不是原野,他们三个昨晚就应该死了。

所以这一刻,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请求的话,只是感到一种溺水般的无力和绝望。

女人的膝盖颤抖着,像是即将要弯下去。

可这时,原野却忽然开口,

“那种低级的治疗舱,我看不上。”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一时竟让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说完,少年便转身离开,果断又冷漠。

叶云帆无声叹了口气——

真是个傻子。

陈新月不可置信抬头,却只看见了那人离去的背影。

少年的脊背很挺拔,和他的刀一样,带着一种冰冷的锐气。只是这次,他的刀上挂上了一只圆鼓鼓的黑色手套。

就在这时,有一只粉色的小章鱼从里面探出了脑袋。

叶云帆打算看看这家伙的伤,毕竟之前他的黏液似乎确实有点效果。

于是他先是顺着绳子爬到刀柄上,再顺着刀柄落到少年的肩头,最后熟练地钻到他的怀里去。

于是这直接导致原野的膝盖陡然一软,似是踉跄了一下,但又瞬间站稳,并迅速转过拐角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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