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听到骆凌云心里的想法,顾然并没有太生气。
现在他已经习惯了周围许多人的心口不一,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谁又能真正做到表里如一?
就算是他自己,很多时候也习惯把心里的想法藏起来,只说些冠冕堂皇的好听话。
顾然温声解释道:“你离开南疆也许多年了,很多情况可能不如后来入门的弟子熟悉。而且你已经跟着去过几次,也该给师弟师妹们一些机会了。”
没等骆凌云说话,旁边就传来另一道声音:【说得倒是好听,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顾然微怔。
他循声看去,一下子看见了二师弟温辞树。
温辞树有着上品木灵根,资质非常好,入门没多久就被宴知寒收为亲传弟子。
只是宴知寒常年闭关,温辞树连剑法都是顾然教的,心法也是顾然帮忙选的。
这几年顾然每次外出,都会把宗门事务交托给温辞树,而温辞树也把每一件事都处置得妥妥当当。
顾然早就把这个二师弟视为左膀右臂。
他没想到会在温辞树头顶上看到类似于三师弟头顶上的黑杠杠。
黑得发亮。
还说着他不曾知晓的许多怨言——
【你只会把琐碎的杂事交给我。】
【每次有出风头的机会都是你自己上。】
【每次招收新弟子也是你自己来出面。】
【所有弟子只仰慕你这个大师兄,你很开心对吧?】
顾然一颗心沉了下去。
他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真的是场阴谋。
如果这都是二师弟心里的想法,那他这个大师兄当得实在太不称职了。
即便心中百转千回,顾然仍是淡笑着询问道:“二师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温辞树看起来也一如既往地恭谨:“刚回来,正要找大师兄复命。”
他头顶的黑杠杠话却不少,句句都散发着难以压抑的怨气:【这次又是让我去参加那种毫无意义的聚会,什么用处都没有,和我说话的人都是在打听你。上次师尊和我说话,也是为了问你平时做了什么,怕你报喜不报忧……】
顾然闭了闭眼,有点不想再听下去。
他让温辞树代表宗门去出席各宗聚会,就是想让南大陆各个宗派都知道他们南剑宗有温辞树其人。
这样的机会温辞树都不喜欢,那温辞树想要出的是什么样的风头?
是想去南疆招收新弟子吗?
温辞树是木灵根,到南疆倒是挺适合施展,只是他没有经历过真正的苦战,真碰上兽潮不一定能应付得来。
可要是不让他去直面兽潮,他便永远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顾然思量片刻,询问道:“既然你回来了,不如这次南疆之行就由你领队吧。”
温辞树却开口推辞:“还是大师兄去吧,我去恐怕不能服众。”
与此同时,他头顶的黑杠杠也开了口:【你都把名单公布出去了,选的都是想跟着你的人,现在假惺惺地让我去有什么用?】
顾然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是修炼少了,总容易动气,听到三师弟的心里话来气,听到二师弟的心里话也来气。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小子是想怎么样?
顾然压下心头的火气,耐心说道:“那下次大潮由你领队,你好好想想要带什么人去。抵御兽潮危险重重,平日里你要多了解有关这方面的东西,修行也不能落下。”
这下温辞树终于不说什么了,乖乖领命而去。
“师兄……”
骆凌云的声音再次从旁边响起。
顾然心情不太好,对上骆凌云也多了几分冷漠:“你怎么还没回去?”
骆凌云听着顾然失了平日温煦的语气,心里竟真的有些委屈了,忍不住央求道:“师兄,你真的不能带上我吗?我很久没回南疆了,想回去看看。”
想到二师弟竟也对自己有那么多不满,顾然有些累了。
他以前打心里觉得和谐友爱的宗门,在两个师弟眼里为什么会这么不堪?
“随你吧。”
顾然叹息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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