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晦微微侧头,也看着他,很轻的笑了一下。
林青竹就不看他了。
走过岸口,这边的城门跟长风界规矩差不多,分了三条道,一条给凡人走,一条给化元及以下的小修走,人最少的那条,给金丹以上的修士通过。
待遇自然也千差万别。
凡人那条道里,本地城民进城虽不需要缴纳税金,但守备十分不耐,检查也很粗暴,林青竹只一眼,就看到了好几个人被推搡摔倒。
化元那条道里,还是熟悉的进城统一价,十五块下品灵石。但除此之外,他们还需缴纳一份材料,也不多,一人就一小袋,没材料的可以加钱向别人买。林青竹仔细感知了一下,里面像是某种妖兽的内丹。
但不清楚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而金丹这条道里,他们前面还挡了一行人。
其实原本是他们先来的,但半途被抢了道。
这行人浩浩荡荡约有百来人,从一座华美的巨船上飞跃而下,光两列执扇、吹笛、撒花的侍女就有几十个,跟在最前那座十八人抬、奢华绯红的轿撵后。而前面的几个护卫,隔十来米看到林青竹的时候,就开始呵斥他,生怕林青竹挡了他们的道。
林青竹脾气好
,不想生事,就让他们先过了。
他们都只有化元期,反倒是那轿撵上的少年,有金丹修为,四方帘幔垂覆,他随意靠坐着,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守卫也换笑迎接,奉茶的奉茶,开门的开门,只是在看通关玉简时,有个年轻的守备见他们一路盖的是北方的灵章,却从西面进入,本能多问了两句。
但这两句,就遭了轿内少年的暴斥,林青竹只看见一方香炉从轿撵帘幔里飞了出来,带着金丹威压,狠狠砸在了那筑基守卫的头上,顿时砸出了拳头大小的肉坑:
“下等贱民,你那北面城墙人多得隔八百里我就闻到了臭味,你竟然要我从那里过去,如果不是我半途贪玩多留了几日,没跟父兄在一起,你以为我愿意走你这臭气熏天的城门,早从云天进城了,还用与你在这里掰扯,恶心,恶心!”
“这天权城处处恶心,连我天枢城分毫都比不上,你家城主请我族来做客,请我父亲炼丹,你敢在这里拦我?!”
那守卫只是随口一问,知他身份丝毫不敢反驳,顶着一头血深深跪了下去,而城楼上,也有元婴长老下来打圆场,先呵斥了一番守备,然后亲自拂袖打开了剩下的半边城门,而不是像其他人进入,只能打开一半。
但轿撵上少年却仍不罢休,冷笑道:“现在做这副姿态算什么,刚才我要从云天入,是谁在拦我,好大的威风啊。”
“贱民就是贱民,”他又看到了旁边站着的林青竹和林如晦,扫了一眼,又骂道,“藏头露尾的鼠辈,贱民,一股子穷酸味。算了,赶紧进去吧,再看一眼我就要吐死了。”
旁边人求之不得,快速起步,很快通过了城墙。
林青竹站在一边,他修为压在了金丹期,披着自己做的小斗篷,所以外人看不清他面容,自己做的衣服,也的确很素净。
林如晦现在比他还穷,所以穿戴是一样的。
他也不生气,现在现在很少听见了,但从前这样的话他听过很多,这样的人在哪都不少见,他早习惯了。
反正最后他们都活不过他。
他现在元婴,寿命增至一千年;
到了化神,寿命三千年。
林如晦也并未有太大的波澜。
那少年走后,守卫终于来给他们做登记,元婴长老看了看他们,重新上了城楼,但他们终归是金丹修士,所以守卫还是比较热情的。
很快,在监测过他们身上并无妖物或魔种混入后,他们就拿到了刻了名字能自由进出,并在城内畅行的令牌。
两人都用的假名,林青竹叫李江眠,林如晦称李尘浮。
林青竹后知后觉身边的阿眠挺多,林眠一个,楚江眠一个,还有林如晦的父亲也算一个。
就是不知道林如晦在叫哪一个。
到今天他也没把真名告诉林如晦,因为如果让他知道名字,顺藤摸瓜,说不定就猜到一切了。
至于关系,他们还是兄弟,身份就是散修,从无名小岛来。
几个守卫还在招揽他们入城主府,林青竹却都婉拒了,拿了令牌道了谢,就和林如晦一起走过了城门。
那个因说错话被砸得满头血的年轻守卫也在这里,也没人管他,林青竹想了想,路过的时候手中法诀一打,隐秘往他怀里打了几颗疗伤的普丹。
都是些很普通的丹药,并不珍贵,但对伤口愈合很好。
那守备愣了愣,嘴唇抖了抖。
林青竹只朝他点点头,就进城了。
世道如此,插队的打管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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