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那是虞姝高二那年。
母亲旧时额头受的伤已经成为永远抹不去的疤痕,狰狞可怖,却终究成为了一段往事。
虞合国欠下的债务太多,追债人已经深谙虞家的状况,也清楚地址,经常来家里要债。
借钱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人,放出去的钱也没有正规流程。他们要帐的方式,就是打骂、威胁。虞合国有几次直接被打的半昏迷过去。
最后那次,他决定一个人离开帝都,找个小地方藏起来。
可以说,虞合国离开帝都的那段时间,是虞姝和虞母在过往十几年里过的最踏实的一段日子。
每天回来都有热腾腾的饭菜,母亲会早早在门口等自己放学。母女二人也会在放假的时候一起出门走走,分享琐碎小事。
虞姝就是在这段时间里重新拾起了绘画。
她从小就对色彩异常敏感,虞母便送她去学画画,这一学便是八年。
初一之后,虞合国开始在外面欠赌债,自然而然的,家里没了钱,虞姝也只好放弃这些爱好。
虞合国不在的日子,虞姝尝试着找回手感。幸运的是,上天保佑,她很快便找到了原先的感觉。
某天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课,学校开广播会宣布了艺术节的相关内容,其中就包括校内竞赛。
虞姝没有犹豫,给班委提交了申请表就马不停蹄地开始准备。
每天几乎是两点一线的生活,虞姝一放学就回家画画,周末偶尔会参加一些培训。
日子就这样平淡而幸福的一天天过去。
艺术节前一天,虞姝收到了学校发布的公告,是关于第二天比赛的绘画主题《重要的一天》,并要求现场作画。
晚上,虞姝已经开始在脑海里构思,毕竟学校提前给的这一天就是让他们好好准备的,临场发挥效果一般都不太好。
想着想着,虞姝还是下床拾起铅笔在素描纸上勾勾画画,把想到的那些主体都记录下来。
高中生立意无非那几个,因为不能往小处写,升华大多数都落下了家国情怀上。
“重要”说来说去,还是要走高大上的格调。
虞姝叹了口气,无奈这种内核无形中被束缚的主题,限制发散思维,也限制能力的发挥。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再次抬头看时间,才发现已经将近晚上十二点。
担心第二天状态不好,她还是决定先休息再说。
收拾画笔间,她隐约听见客厅有响动。
虞姝动作停了停,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客厅的声音也清晰起来。
起身小步走到房间门口,虞姝轻轻按下门把手,拉开一条小缝。
虞母的声音冷不丁地传来。
“你…你怎么回来了!”
虞姝心里忽的抽搐了一下,不好的预感逐渐袭裹全身。
接着是门锁落下的声音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我的家!我凭什么不能回!”
是虞合国。
他一定是喝了酒,深夜里也不知道放低声音,几乎是扯着嗓子对虞母撒气。
“你在家藏男人了?!”
虞母赶紧否认:“怎么可能!”
虞合国像是找到了个借口般,忽然大发雷霆。
“没有?!没有你这么怕我干什么?”
“滚开!让我进去看看,你藏的小白脸躲哪儿了?!”
虞母侧开身子让他进来,但手上还是拽住他的胳膊:“我没有!你小声点,阿姝已经睡下了。”
虞合国定了原地一会儿,眉头紧皱,猛的挣开虞母的束缚,大步流星地往虞姝的房间走去。
虞姝注意到他表情不对劲,心一惊,赶紧关上门落锁。
下一秒,如雨点般急促的拳头不停地落在房门上,“砰砰”声让人听了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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