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年堂前有松柏成群,翠绿翠绿的枝叶将日光截成一块块的光斑。
崔玄微打发了小厮,步入正堂。
惯常在屋中侍奉的侍女青瓷,此时眼角带泪,撞见了他,福了福身,便急忙掩面奔走了。
崔玄微脚步一顿,进了内室。
周盈若正在写字。
狼毫一卷,就是一笔不该划下的墨痕。
抬头瞧见崔玄微,仍是一个不冷不热的微笑。
男子踱步而入,神色如常,瞧不出什么变化。指节在桌上扣了扣。
“东西收下了,喜欢吗?”
“什么东西?”
周盈若重新低下头,写她的字。权当做没看见桌案前神色莫测的崔玄微。
“头两日送的十匹绸缎,还有那些珠钗,后来,孤还让人给你找了些东珠。下头的人说你收了,还想要。你若是喜欢,孤便再叫人给你送来。”
“好。”
“······”
崔玄微拧眉。那些东西就算扔进珠池外海,怎么也都能听个响。眼神掠过周盈若鬓间。
“若是喜欢,怎么不见你戴?”
乌黑如云的鬓发间仍是空的,还是那根她自己带来的银簪,周盈若兄长送的。
周盈若抬头,顺着崔玄微目光摸摸了头发,一愣,恍然道:“你说那些东西啊,我送人了。”
崔玄微抿唇,眸中冷凝。
“你不喜欢?”
字是写不下去了,周盈若拍拍手,搁下笔。
“喜欢,喜欢的不得了,龙眼般的东珠,珠池镇一年也才产十颗。殿下一口气送来三十颗,我岂有不喜欢的道理。”
案上墨迹未干,周盈若就任由它摊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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