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没有要求纪惜时给他回答。少年表达了自己的请求,随后虔诚地又在她掌心落下一个吻。
保镖很强硬地要求楚淮立刻离开,但少年还是站在楼下目送纪惜时走到了房间门口才转身离去。这里闹出的动静不算小,但每家每户都门窗紧闭,没有人会想要出来帮忙。
和城市光鲜亮丽的另一面不同,这里的人在生活窘迫的状况下,当然以保全自己为优先。
楚淮用更熟悉的母语说话: “我需要给她更换住处。”
保镖尽职尽责: “由于公爵大人尚未处理好国内事宜,想要在这里买房,让那位小姐入住是不现实的。"
楚淮默了默: "杀手是谁的人?"
保镖摊开手,掌心一枚荆棘缠绕长剑的徽章: “与我们国家无关的标志,应该是当地的组织。大人,我们可能难以查询出来。"
直升机在前方的空地停了许久,距离遥远,还要在不同的国家进行两次转机。
由于亚特兰地形限制,这一路上危机四伏,飞机在越过战线的时候甚至有可能被击落。但楚淮比保镖预料中要平静很多。
“你们留下,但不要打扰到她正常生活。”他站在开启的门边垂眸,直升机的浆搅动空气准备启航,"处理好那些杀手。"
少年在发出这些命令时展现出他冷酷的本质——似乎只有在面对纪惜时的时候,他才会放柔自己的语气,担心会将她吓跑。
保镖本来是保护他才来的,转眼就被安排了别的工作: “可是您……”
楚淮只朝保镖投去一瞥,这一眼让后者反驳的话语吞回肚中,下意识地回答: “是。”
楚淮走进了机舱。飞机在夜色中攀升,逐渐消失在地上人类的视野中。
而纪惜时还站在门前。
突然的行刺对一个最多揍过地痞流氓的人来说,冲击性还是有些过大了。而且那个人被保镖拖走的时候,纪惜时看见了对方血肉模糊的脸。
光是想到就有点反胃。
一早知道不下去了!
—
纪惜时还有点手抖。钥匙滑了一下没成功插进去,刚缓了缓吸口气重来,忽然听见身后的声音。"姐姐?&#34
;少年的语气有些困惑,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
纪惜时扭头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之前有些卡壳的大脑才开始慢慢运转。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她被什么人盯上了?古早文里面还有这种桥段吗?还有为什么楚淮会说那样的话!!
不仅仅是开学到现在白干,现在楚淮这样说,之后她要怎么面对温黛啊?
纪惜时越想越想哭。
她再开口,声线带着鼻音,好像下一秒真的就能哭出来: “我碰到了很恐怖的事情!!”温彦察觉她情绪不对,少年快步走到纪惜时面前。他身上还穿着应侍生的制服,应该是刚结束兼职回家。
温彦弯下腰,视线和纪惜时持平。他问:“谁欺负你了,姐姐?”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刻意更加贴合姐姐温黛的说话方式,让纪惜时的防备心下降一些。少年说着掀了掀眼帘。
纪惜时没注意到温彦的眼神。冰冷冷的目光越过纪惜时看向后方长廊,那些窥探的视线几秒后退去。
纪惜时想说话,忽然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为好。
说楚准吗?温彦又不认识他。说杀手吗?这种事情还是别让无辜的人卷进来比较安全。
纪惜时这么想着,感觉到一阵悲凉。一个不留神,眼角酝酿许久的眼泪落了下来。
崩溃!黑化!她就是个高中生啊!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温彦微怔,身侧的手轻颤。他抬起手,指尖触碰到纪惜时的脸,湿润的泪珠挂上了指腹。
纪惜时平时叽叽喳喳的,哭起来的时候却很安静,那双偏圆的杏眼有些空、眼尾泛红。满脸的生无可恋。
少年的呼吸忽而一室。
他险些抑制不住颤抖的声线,墨色的眼眸几乎被激烈的情绪席卷,几乎是立刻产生了反应。
……多可爱啊。
"姐姐,别害怕。"
他收敛起那些情感,拭去她眼角滚落的眼泪,像哄小孩一样说: “有我在这里呢。”
温彦送她进房间,陪着纪惜时到她情绪稳定下来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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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宿主还没睡觉,正抱着枕头放空,眼里满是苍凉。
西森第一次看见纪惜时这副表情,吓了一跳: “你、你没事吧?”
纪惜时讲了一遍被刺杀的事,幽幽道:“我的身体和精神是一直受到摧残,你能和你的上司申请奖项翻倍吗?我上个学差点死两次了。"
吴越那次,后续据说被楚淮的人扭送进了派出所,但也没什么别的消息了。或许是今晚的刺激太深,纪惜时的语气甚至很平静。
西森缩了缩: “那我还是洗一个星期的碗吧喵。”
纪惜时深深叹了口气。她一字一顿地和西森说了楚淮晚上说出的话。
西森毛炸起来: ".…"
纪惜时在一只猫脸上看见了目瞪口呆和震撼。平静被击碎,纪惜时在床上翻滚一圈,抱枕被主人揉捏成了各种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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