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的鬼,都死了,”雾鬼语气不甘,“我感觉到了……它就在那里,就在那栋房子里。”
兔子头曾吃下过黑色纸片,被打上印记,还被雾鬼吞过一次。
雾鬼能隐约感受到它的大致方位,它身处郊外,那里有连译在,鬼魂平时根本不敢前去。
谷虚带人去连译住处的那晚,雾鬼故意将连译引走,秽首果然现身。
后来它依然留在那里,几l乎不曾离开过。
“呵,”圆盘另一边的人语气不明,“它倒聪明,找了一个合适的庇护所。”
连译是十分特殊的存在,他实力太强,只可惜没有在合适的时候控制住他。
“要继续吗?”
雾气盘旋在地洞内,挤在一起的鬼魂大气不敢出,安静匍匐在地。
“先不急,连译是个麻烦,”圆盘里的声音越来越低,“这种天生煞体,秽首能忍住不吃他,还真是奇怪……”
雾鬼渐渐平静下来:“也许是山神……”
圆盘里的声音沉默了片刻:“他还不配拥有山神的青睐。”
雾鬼没有反驳,又道:“你也小心一些,莫要被人发现了……”
仔细听来,他的声音与圆盘另一边的很相似,只是一个更加模糊混沌。
圆盘停止运转,光芒散去。
雾鬼低头,抬起双手:“去吧,再去为我找些食物回来。”
地洞内的众鬼立即动身,在几l息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
浴室门口,南灯问道:“小兔吃了什么,是不是把阳台的花吃了?”
“没有,”连译用另一张毛巾给他擦头发上的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当然不可能告诉南灯,兔子头吃了他今晚刚抓住的怨魂。
犯了错的兔子头毫无悔改之意,它以为那些怨魂本来就是连译给它抓回来的。
让它和南灯一起躲起来,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不然它可以自己出来吃。
反正吃都吃了,连译也不能拿它怎么样。
兔子头无视两人,悄悄埋头,顺着墙角无声滚走。
南灯板着脸:“真是越来越不听话……”
连译抱南灯回卧室,仔细为他吹干头发。
南灯靠在连译身前差点睡着,迷迷糊糊听见连译说:“以后穿好衣服再出来。”
南灯含糊应了一声:“知道了……”
连译准备的睡衣就在浴室里,他嫌麻烦,要等头发干了才穿。
反正连译每次都会帮他,他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于是就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来。
头发已经干了,南灯扯开浴巾,迅速套上睡衣钻进被子里睡觉。
连译收起吹风机,背对着他站在柜子前,听见动静结束转过身。
他走到床边,为南灯拉好被角,南灯困得不行,没多久就睡着了。
连译看了
他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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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出抽屉里的通讯器。
里面发来一份新的卷宗,正是从业障塔逃脱的那只鬼王当初被抓捕的记录。
连译是首席天师,他在内庭的权限很高,普通的资料都能查看。
他打开资料,快速翻阅。
资料里只有寥寥几l句,这件事发生在十八年前,一只新诞生的鬼王突然在某区域现身,引来大量追随的怨魂。
负责抓捕的是谢运长老,他带人与鬼王对抗,战斗死伤惨重,最后堪堪险胜,将受伤的鬼王以及其他怨魂关入业障塔。
谢运也在那时受了重伤,花了好几l年的时间恢复,之后极少再出面。
资料的最后一行写着,“鬼王外貌特征:未知。”
除此之外更是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见过那只鬼王的天师,也几l乎都在那场战斗中死亡。
鬼王是最特殊的怨魂,诞生难度极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历代被抓住的鬼王,一共也就五只而已,每一只都有最详细的记录,这只是个例外。
而似乎就是从那之后,混沌神与山神销声匿迹,各地的鬼祸逐渐加剧。
连译关掉通讯器,回到卧室。
南灯依然在熟睡中,半张精致的小脸埋在被子里。
他以前是鬼,现在是人,状态不同,本质与性格却没多大变化,更无法与传闻中的神扯上关联。
但神应该是什么样的,并没有真正的定义。
连译伸出手,撩开南灯脸颊边的碎发,南灯在睡梦中似有所觉,轻轻动了动。
兔子头从走廊跳过,悄悄看一眼连译在做什么,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离开。
连译没管它,独自去浴室泡澡。
—
第二天,连译打算让南灯开始适应阳光。
南灯有些抗拒:“我不喜欢白天出去……”
他还没当几l天人,对阳光仍然有着畏惧,也不喜欢皮肤被晒的感觉。
而且白天出门,肯定会遇上很多人,说不定还有天师。
连译耐心道:“不着急,先去阳台试试。”
他说过要带南灯离开,并且是悄悄的,夜晚到处是巡逻的天师,白天反而更合适。
南灯还是不怎么愿意,只肯走到阳台边缘,把手伸出去晒一晒。
最后连译从冰箱拿了一盒冰淇淋,站在阳台外引诱:“出来就给你吃。”
南灯没吃过冰淇淋,隐约在连译手里闻到一点点香甜的味道,既好奇又心动。
他没能抵挡住诱惑,慢慢走出阳台。
现在是中午,每一天太阳最大的时候,南灯一出来就被晒得受不了,躲进连译怀里,用他来挡住刺眼阳光。
阳台摆放着桌椅,连译打开冰淇淋:“吃吧。”
南灯接过勺子,小心挖了一点放进嘴里。
又凉又甜,和饭菜是不一样的食物,他惊喜地抬头:“这个尝起来和你一样!”
() 在南灯看来,冰淇淋的味道和连译的生魂没有多大的区别。
连译没说话,低头摸了摸他的发丝。
南灯捧着冰淇淋,还缩在连译怀里,说是出来晒太阳,然而都被连译挡得严严实实。
他皮肤白嫩,确实受不得晒,连译狠不下心,就让他这样躲着。
一盒冰淇淋的量不多,南灯很快吃完,意犹未尽地舔着勺子。
他闻了闻空掉的纸盒,张口咬住。
等连译发现的时候,南灯已经把纸盒咬下一个缺口。
他立即拿走纸盒,捏起南灯的脸:“吐出来。”
南灯乖乖吐出一小片纸盒,被连译接在手里。
连译无奈道:“盒子不能吃。”
南灯的身体虽异于常人,吃下去的东西仿佛都消化得一干二净,但他也不能什么都乱吃。
“知道了,”南灯抱着连译的手,“还有吗?我饿了……”
连译扔掉纸盒:“饿了就吃饭。”
才吃过午饭没多久,南灯哼哼唧唧:“不是……想吃冰淇淋。”
连译依然不为所动:“冰淇淋不能多吃。”
两人说话的时候,兔子头正跳上阳台边的盆栽向外张望。
它也不想出去晒太阳,安静蹲在盆栽里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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