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以孔慎的修养,也忍不住动怒: “孔如琢,你就是这样和你父亲说话?”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妻子,更对不起从小疼爱的女儿。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的大儿子残废了,未来孔家也只能依靠这个小儿子了啊!
孔如琢并不因为他的怒意而惧怕: "您不是一直盼着我早日生个孩子来继承家业?我结婚前您可是承诺过的,现在又想要反悔了吗?"
这话孔慎确实是说过。
曾经因为孔似穹出事,孔氏集团的股价大跌,孔慎病急乱投医,想起自己曾经同蒲存之酒后戏言,要结为亲家,便厚着脸皮找到了蒲存之,没想到蒲存之竟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并且许诺,会帮助孔家度过难关。
得了承诺,孔慎便立刻转头去说服孔如琢,那时给出的条件就是,只要孔如琢同蒲又崇生个男孩儿,未来便将孔家都留给自己的外孙。
那时孔慎倒也是真心实意,可现在小儿子整日陪在身边,他那颗心便不知不觉偏了过去。
潋潋这个女儿,实在被他宠坏了。可孔慎也不忍心对她过多苛责。
孔慎叹了口气,开始动之以情: “潋潋,这不仅是你的家,也是爸爸的家啊,你把爸爸赶走,爸爸能去哪呢?"
孔如琢闻言垂下眼睛,凝视自己的鞋尖。
她在这个家,连鞋都是特别定制的,丝绸的软底鞋上,缀着羽毛与水钻的点缀,走动间,仿佛小美人鱼行走于波光粼粼的海面。
孔慎对她,是真的宠爱。可孔慎对那个私生子,却也是真的怜惜。
孔如琢没有看他,语气也分明地冷了下去: “是,这里是你的家——你和妈妈的家,既然你不珍惜,那就由我来接手。"
“三天之内,你不搬出去,我就报警。”“报警?!”孔慎震惊道, "你要爸爸抓去坐牢吗?"
“这次说的不是您。”孔如琢扬起唇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冰冷笑意,冶艳骄矜,似是燃至荼薛的玫瑰, "趁着主人不在的时候,私闯他人住宅。爸爸,你猜会不会给你的宝贝儿子留个案底?"
孔慎勃然大怒,抬起手来: "一点口角,你就想把你弟弟送去坐牢?!"
却还没碰到孔如琢
时,已被人从身后扼住手臂。
蒲又崇本就英俊而淡漠的面孔,在这一刻越发冷酷。“孔总这是要做什么?当着我的面,就要对我的妻子动手吗。”
孔慎也只是一时气急攻心,闻言冷静下来。可被晚辈这样教训,却又有些下不来台,只能道: “管教女儿罢了。”
"管教?"
蒲又崇松开手,似是笑了,可漆黑眸底,似坚冰利刃,淡淡戾色,不过一闪即逝,只泄露这一点气势,便已令人心惊胆寒。
“我的人,还轮不到旁人来管教。”
他明明年纪尚浅,却丝毫没有蒲家人的温润儒雅,反倒如同穷凶极恶的凶兽,齿牙森冷,欲要择人而食。
哪怕孔慎纵横商海多年,更是他名义上的长辈,却也一时为他的气势所慑,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连带着一直站在旁边作壁上观的孔逢恩,脸上也是一片阴晴不定。
蒲又崇身后,孔如琢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孔逢恩看看孔慎难看的脸色,眼中闪过什么,对孔如琢说: "姐姐………"
话音未落,孔如琢已经上前一步,抬手轻描淡写地给了他一记耳光。
这一声不算太大,可却震耳至极。孔逢恩捂着脸,有些回不过神来。
孔如琢漫不经心地收回手来,自一旁随手抽了一片黑色的金丝绒布,慢条斯理地擦拭过雪白如玉的指尖。
分明的黑同极致的白,交缠在一起,流滟殊色,几乎灼烧视线。擦拭过最后一根手指后,孔如琢抬眸,似笑非笑看向孔逢恩。
"就凭你,也配这么喊我?"
话毕,孔如琢看也不看孔慎的神情,转身向外走去。路过瓶中插着的高尔夫球杆时,随手抽了出来。
孔似穹以前喜欢打高尔夫,有空时,总会飞去南法挥几杆。只是他公务繁忙,大多时候,也只能摸一摸球杆过过瘾罢了。
这一套球杆,还是孔如琢送给他的,摆在这里,等着他一进门就能看到。可惜他却再也没有回来这里了。
孔如琢以指拂去杆上浮尘,抬手掂了掂,试过了轻重,这才满意地出了门。蒲又崇跟在她身后,出门前忽然回眸: “三天后我会和潋潋搬回兰苑,孔总,辛苦你
了。”
辛苦他什么?辛苦他搬出兰苑?孔慎稍一思忖,脸色便沉了下去。
等人走后,孔逢恩轻声说: “爸爸,对不起。”孔慎也气他不够机灵,让他躲开孔如琢,他躲去哪里不好,怎么偏偏躲到了书房里面。谁不知道,孔如琢脾气不好,发起疯来谁的面子都不给。
孔慎语气有些生硬道: “下次,不要惹你姐姐。”
原来他即使退让成这样,在父亲眼里,仍旧是他先招惹?孔逢恩一直明白,整个家里,父亲最偏心的,其实就是孔如琢。
她是真正的天之骄女,从来不必看任何人脸色。所以他就必须卑躬屈膝,隐忍到底。
可到底,孔逢恩只是垂下眼睛,轻声道: “我知道了。可是爸爸,你真的要搬出去住吗?”孔慎皱眉,看了孔逢恩一眼,孔逢恩脸上立刻适时地露出不安拘束的表情。
孔慎这才道:"若只是潋潋闹一闹,倒也不必真的搬出去。只是……"
只是蒲又崇发了话,他却不得不重视起来。
孔氏如今,不说是仰蒲家鼻息,却也在许多地方,都得借用蒲家一臂之力。而蒲家现在掌权的,正是蒲又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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