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chapter(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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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0

谢菡噼里啪啦讲一通,脸都急红了。

黎里坐在架子鼓前,却只问:“到处都在传?”

“废话。在这边培训的什么人都有,感觉全江州的学生都要知道了!”

黎里自言:“还好他没来上课。”

谢菡叫:“哪儿呀,他下午来了!特别诡异,他一来,这事儿就开始传。”

黎里一愣。

她下午在上专业课,没去培训教室,也没看手机。她没多想,起身出门。

黎里快步下楼,跑过小广场,上了培训楼。一进教室,放慢了脚步。

燕羽坐在一组第四排的位置,低着头在玩消消乐。

这几天降温,他穿了件藏青色的秋冬外套,暗色的袖子衬得他苍白的手又瘦又长。

像是感知到她的到来,他手指顿了一下,但没有抬头。

黎里坐到自己位置上。

她跟他只隔一条走廊,所以能清楚察觉到进出来往的学员朝这边投来的目光。

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捂嘴偷笑,有人挤眉弄眼,有人眉飞色舞。

室内议论声不小,但听不太明。出声的人交头接耳,眼白乱飞,五官肆跑。

黎里没去看燕羽的神色,只拿出乐理课本翻看。

突然,三四组中间以王思奇为首的一群男生爆出几声噗嗤,随即大笑开去。尤其王思奇跟他前排,笑得捂着肚子,直不起腰。

他拍着桌子,气都喘不匀:“哈哈哈,神他妈双插头,哈哈……”

培训教室里的人朝燕羽看,后者仍垂头玩着消消乐,侧颜辨不清神色。

王思奇笑得愈发猖狂:“要我说,是连排……”

嘴巴长着不会说人话,我帮你撕了?”黎里开口。

笑声止。

那群男生虽没跟黎里同过校,但都知道她,没人跟她吵。

王思奇脸一变:“老子招你惹你了?”

黎里:“垃圾话脏我耳朵了。”

王思奇指自己嘴:“来来来,你来撕。我赌你敢。”

黎里摔下书,唰地起身,陈茵跟谢菡赶紧拉住她。

陈茵气哄哄的,说:“别搭理这种人。”

徐灿灿:“恶心死了。”

王晗雪也道:“闭嘴吧你们!”

王思奇:“啧啧啧一群梦女,真不挑啊你们,人家都不喜欢女——”

黎里操起一本书砸过去,书页乱飞。

王思奇堪堪躲过,吓了一惊,没还手。

那边一男的拉王思奇,低声:“她很疯,跟她哥一样,你别真招她。”

另一个捡起书,还递给谢菡。

王思奇不服,讽刺道:“切!她哥多厉害啊,厉害得进牢里了,哈哈——”

还没笑完,黎里也一笑:“你不说我忘了。我哥几个朋友刚出来,要不我请他们会会你,看看你是插座还插板?”

王思奇笑不出来了,其他人也没声儿了。都不敢惹她。

黎里坐回去,拿起书刚要翻开。

王思奇又怂又孬,却又咽不下,想不明白:“不是,黎里你脑子进水啊你护一个……”

“基”的音还没发。

“啪!”一声摔书响!

黎里拿手指他,全是戾气。

王思奇的音吞了回去。

> 他也很轻地踢了下桌子,弱弱摔了下书,歪靠进椅子里。其他人各回各位,不闲聊了。

黎里重新翻开书,才觉自己的左手有些发抖。

那节课,她一眼都没看燕羽。一下课,他就走了。最后一节课又没上。

晚上出校门时,谢菡问黎里:“你是不是不信那些话?”

“不信。”

“那你说,他那么厉害,为什么转来江艺?”

黎里答不上来。

谢菡翻手机:“要不你先看看,高晓飞在奚音附那朋友怎么说的……”

黎里一手拨开,皱眉:“他是个什么人,你自己没判断没感受?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去看别人说的话?”

谢菡听她有些恼,便叹气:“我不全信的。虽然燕羽不怎么跟我讲话,但我觉得他人很好,很干净,跟那些讨厌的男生不一样。别人说他不检点,骚扰同学,斗殴什么的,我肯定不信。我是担心你……”

她说着,自己也疑惑:“其实,我一点都不觉得他像gay。但这人是跟他相处了五年多的同学。他也确实美得不分性别了。你说,有没有可能他没什么出格的行为,但同宿舍的人忌讳,心里不舒服……也不对,奚市那么大城市,又是学艺术的,照理说要比较包容啊……”

“他不是。”黎里打断。

“你怎么知道?他跟你讲的?”

“不用他讲。我就是知道。”

谢菡还要说什么,黎里已走到分岔路口:“走了。”

回家路上,她刻意绕进秋杨坊,走近一十三巷。靠近他家时,她心跳渐快,想着一口气快步经过,却见他家漆黑一片,半点光亮都没有。

她的心便落了下去。

之后的一十多天,燕羽都没再出现。

秋风扫过,琉璃街上树叶片片坠落。

偶尔,黎里站在马秀丽超市的柜台边,望一眼街道斜对面的兰姐理发店,一次都没见过燕羽。很多时候,连于佩敏都不在。

有一次,马秀丽跟来买东西的街坊闲聊,说燕回南嘴巴里吹上天的宝贝儿子是个同性恋,争风吃醋打架斗殴被学校开除才回江州的。

马秀丽扫着码,咂着舌:“现在的年轻人呐,脑子不正常的哟,好多心理变态。”

街坊:“你别说。诶,十六巷岑家那个也是,四十多岁了不结婚,成天跟他表哥住一起。哪儿是表哥啊,就是那个。啧啧,恶不恶心哟。”

黎里说:“后面顾客排队呢。”

那街坊才闭嘴走人。

寒潮一来袭。

黎里裹上厚厚的棉服,骑着摩托去送货时,会偶尔绕去秋杨坊。燕羽家院子里那棵针叶樱树叶子掉了大半,只剩最后一抹萧条。

而他家大门总是紧闭。

黎里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又转学了。

这么想的时候,她给秋槐坊最后一家送完汤圆,骑着摩托准备回家。一转弯,远远看见巷子尽头的蓝水河西段。

已是十一月中旬。草木凋零,曾在夏日掩映于绿荫芦苇后的青石桥显露了出来,孤零零的。

黎里朝那望一眼,调转了车头。

她漫无目的地行驶出秋槐坊西,却意外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蓝水河两岸的梧桐树掉光了叶子,枝桠直指苍天,视野明净而开阔。

燕羽一身黑色冬装,蹲在自来水厂围墙外的弃道上,在喂一只狸花猫。

他身旁还蹲了个小男孩,手里拿着包零食。

铺满秋叶的弃道上,一少年一小孩一猫,是萧条天地间唯一一抹活色。

黎里行在桥上,秋风吹着,她忽就心头一动,短促地摁了两声

车笛:“嘟,嘟——”

燕羽回了头,一张脸在秋光下白皙得不像话。

摩托碾过清脆的树叶,停在他面前。

大半个月不见,他头发长了,不知是否因秋光肃萧,他的脸也清冷了些,有那么点儿疏漠的味道。

他眯眼看了看她,并没有讲话,转去看路边的小狸猫。

他身边的小男孩儿约莫两岁,机灵而好奇地打量着黎里。

黎里摘了头盔,停了车,拔掉车钥匙,蹲到他旁边,也看那只猫,问:“它公的母的?”

燕羽说:“母的。”

“怎么还是这么瘦?”

“我也不常来。”

一旁,小男孩吃着奶糖,问:“哥哥,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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