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弥什三人走访了十多间无牌诊所。
原以为这些无牌医生不会有太多病人,谁想到每间几乎爆满,门口人山人海。
他们是医院,却跟廉价发廊一样,将各种疾病的价格牌挂在门口。
抑郁症,145港币。(电击/开颅不同价)
精神分裂症,200港币(电击/开颅不同价)
拔智齿,45港币。
麻醉针,10港币。
…
低廉的价格,使无牌医生成为九龙城寨的香饽饽。
还有一些住在香港的人,因为看不起执业医生,千里迢迢来到九龙看病。
廉价医生们将疾病明码标价,来来往往的病人先是站在门口,货比三家后才进去看病。
弥什看了一圈,表情凝重地聚过来。
另外两人以为她发现了什么端倪,连忙凝神仔细听。
“我发现,三楼李承恩医生的价格最便宜。他的麻醉针只要8港币诶!”
弥什的震惊没能感染另外两人。
罗凡德像是认真听讲,结果遇到冒牌讲师,被迫听了一耳朵垃圾的正义学生。
他缓缓直起身子,冷厉五官组成无语二字:“你还记得你是找变态,不是薅羊毛的吗?”
“…你是不是傻啊!”弥什翻了一个白眼。
“三姑连登报的钱都要找装修工人借,你觉得她看得起很贵的医生吗?”
弥什的话点醒另外两人,而且李承恩诊所离三姑家最近,的确是最有可能“作案”的人。
三人回到三楼,正好撞上了李医生休息,病人都离开的休诊时间。
弥什推开朦胧的玻璃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亮着清冷白织灯的房间,家具少尺寸正常,显得房间有些空旷。
这里既是诊断室,又是手术室,还是配药室。
手术台上铺着脏兮兮的毛巾,沾着未知混合物的手术刀横七竖八地放着,最值得注目的,是角落那台耷拉着好几条束缚带,插满电线的电椅。
另外两人一个查看药柜,一个研究办公台,弥什则走到电椅前,仔细端详。
忽然,她的余光敏锐察觉到,有一团黑影在手术台附近略过。
弥什还没来得及反应,忽然,她就像被人绊倒一样,往电椅的方向狠狠倒去。
电椅背上,用来固定头颅的铁丝凝着血色的暗光,直直朝弥什的眼眶刽来。铁圈锋利,脆弱的眼睛一旦被套住,就会像挤痘痘一样剜飞出去。
弥什慌忙抓住扶手,试图稳住身形。
幸好,一摸就摸到了。
站稳后,她转身看向罪魁祸首,质问道:“你干什么推我?”
如果不是一伸手正好抓住扶手了,她就没了!
弥什边站稳,边松开“扶手”。
——因为意外发生得太快,她没有注意到,她压根没有抓住“扶手”。她只是攥住空气,却好像牵着一个人的手那样,依靠“他”站了起来。
“我可没有推你,就是拍了拍你的肩膀,谁知道你反应那么大?”
李医生穿着老旧的白大褂,胸口绣着重庆医院的字样,应该是从重庆逃难时穿过来的。他看到有人在诊所里,没有露出诧异,语气淡定地说:“傍晚歇业了,你们晚点再来吧。”
“我们为了三姑的事情而来。”
弥什故意打了一个马虎眼,想看李医生听到这个名字后的反应。
结果李医生头也不抬地说:“我不想聊这个,况且她的治疗不是早就结束了吗?”
罗凡德闻言,轻轻一挑眉。
看来他们找对方向了,李医生的确和三姑接触过,不过治疗又是怎么一回事?
“三姑做了什么治疗?”弥什追问道。
因为这个问题,李医生总算抬眼看了众人一眼。
他指了指挂在墙上的医生宣言,说:“我不能透露病人的信息,你们走吧。”
弥什咂舌。
没想到城寨里最正常的人,居然是这个有嫌疑的无牌医生,在无限空间里遵守医德?
就在她苦恼要怎么追问的时候,一旁不善言辞的罗凡德二话不说,直接把墙上的医生宣言撕下来,拧成无法复原的纸团。
“现在可以说了吧?”
罗凡德简单粗暴地威胁道。
“
你们是什么人!”李医生急得想跑过来,却碍于罗凡德的淫威不敢靠近:“我要报警!你们破坏私人财产,还威胁医生…”
李医生话还没说完,一声“噌”声响起,罗凡德的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了。
把医生吓得双腿直发抖。
“你不能杀我。”李医生颤抖:“出于人道主义和社会不成文规定,你不能伤害医生…”
“我能。”罗凡德表情冷酷得像个没有感情的凶手:“老人、女人、小孩我都下得去手,所以,你说还是不说?”
与此同时,利刃不断逼近,将李医生老垮的褶子割出一道伤口。
利落的刀法,搭配罗凡德冷漠无情的立体五官一起食用,效果更佳。
没过多久,李医生就缴械投降了。
“我说我说…你先把刀放下。”
从死神手里夺回一条命的李医生,迈着颤巍巍的步伐,走到铁皮柜子跟前,掏出一大叠病例,一张张寻起三姑的名字。
“找到了。”
他将单薄纸张递给弥什,“三姑说自己睡不好,希望我能给她做一次催眠治疗。治疗后,她说没什么效果,而且出现胡言乱语的病症,就没再来了。”
“胡言乱语?”
“没错,我老了,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反正她回去的时候挺失魂落魄的。”
弥什接过病例,上面记载的治疗过程的确如李医生所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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