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她听到门外传来“吱呀吱呀”的细微声响,就好像是有人用指甲抓挠着门板,而后声音越来越大,说话声也越来越低沉阴森,从小优的嗓音无缝过渡到黑子的模样。
然而,纵使门外千变万化,弥什这个教授拿麦克风上课也能熟睡的摆烂女大学生听来,就跟白噪音一样催眠。
——弥什三分睡,演到鬼流泪。
门外“人”不死心,声音越来越大。
抓挠声把门框震得不停颤抖,就好像有人试图用指甲从门缝里抠出路来。
“求你了,你就看看我。”
“我不进去,你隔着房门和我讲讲话也行…”
声音越来越尖利,越来越哀怨。
临昏迷前,弥什听着咯咯吱吱的挠门声,和越来越怪的嗓音,心想:果然恋爱使人疯狂,幸好她及时装死,不然这个恋爱脑就疯到她面前了。
念头刚过,弥什直接睡死了,意识全无。
寂静黑夜中,挠门声和女声组成了一组以恐怖为基调的协奏曲,可惜,没有观众聆听。只有呼呼大睡、毫无礼貌、不尊重无限空间的女大学生一枚呀~
门外的“人”不死心,又挠了几十分钟的门,见里面没有反应才总算舍得离开,临走前,它还满眼幽怨地看了眼弥什的房门。
弥什对吧?
——要记住,要记住,要记住;讨厌她,讨厌她,讨厌她…
同一时间,三岛也在受苦。
罗凡德离开房间后不久,衣柜里、沙发底下,床底下和门外响起一阵持续不断的响声,有的是尖利怪笑,有的是呼吸声,有的是怀表走秒的哒哒哒声音,有的是简单粗暴的咳嗽声。
三岛:…告辞!
他咻地一下卷起被子,缩进床里。
他没有弥
什心大,没有罗凡德的武力值,更没有黑子的莽撞。
所以怪声响起后,他就把自己藏进被子里,又用身体压实所有的被子缝隙,不露分毫,无论外面发生什么动静,他都没有往外看一眼,干脆石化在被子里。
——不听不看不说话!
只要不听不看不说话就好了。
三岛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场异象快点结束。
可惜,没有。
蜷缩在被子里的三岛,感觉有一双冰冷的手,正隔着被子,顺着他的背脊骨一路抚摸,迟钝的触感告诉他,布料外是某种黏腻的东西在流动。
耳边是阴沉发冷的声音,正隔着单薄的床单,凑到他耳边说话:“你想回家吗?”
“你跟我回家吧?你打开被子,就能看到回家的路了。”
这样的触摸和声音,持续了一个晚上,中间穿插着乒乒乓乓好像锤钉子的响声。
有好几次,三岛都想睁开眼睛,瞧瞧掀开被子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最终还是被他强大的克制力给摁下去了。
没什么可好奇的,他再撑一会就天亮了,天亮的无限空间限制要更多一些。
就这样,三岛闭着眼睛,有意识地生生熬到天亮。
九龙城寨不见天日,在霓虹灯闪烁的瞬间,那些抚摸他、引诱他的冰冷双手终于消失了。
三岛松一口气,伸手摸摸后背,才发现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
他从被子里伸出一个头来,确定四周没有危险后便飞快起身,逃离了这间诡异的房子。因为太恐慌,他甚至没有发现房间内的装饰变了。
三岛夺门而出,迎面碰上早起上厕所的弥什。
“早啊。”
弥什睡得红光满面,知道的知道她在无限空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进无限流里度假来了。
三岛没回复,拉起弥什左左右右地检查,把刚睡醒的人儿都转晕了。
“一大早的,你干什么呢?”弥什疑惑。
“昨天你没听到奇怪的声音?”
三岛不可置信,他被那玩意骚扰了一个晚上,差点在被子里憋窒息了,怎么其他人就没遇到这种情况?
“啊?”弥什挠挠头:“好像迷迷糊糊有听到,小优来找
我了,说跟她男朋友闹掰了。”
提起这个人,弥什下意识朝小优、黑子的房间看去,一眼看到门锁被暴力破开出一个洞,里外都泛着令人不安的红色。
洞圈上还刮出了一圈黏腻淡黄色的东西,像是 …内脏的碎片!
…
三岛颤抖着手,刚准备敲门,却被弥什提前一步,直接把门踹开了。
“啪——”
房门打在墙上,发出剧烈的撞击声。
厚重尘埃被扬至空中,又受到地上粘稠血液的吸引,朝暗红色的痕迹飘去,附着在上面。
等看清房间里景象后,弥什瞪大眼睛,三岛踉跄后退一步,不敢再看房间里惨状了——浑身□□的小优双膝跪坐在门口,一双大眼睛死不瞑目,一只完好无损透露着惊恐。
另一只只剩下一个血洞了。
弥什沉默了好一会,说:“这是我见过情侣吵架后果最严重的一对了。”
三岛沉默没有说话。
也是,前一天晚上还腻腻歪歪的情侣,今天一早起来就一死一失踪,好好的六人队伍,一晚过去后只剩下三人。
这让他们怎么有士气呢?
“是谁杀了他们?”三岛唇齿都在颤抖:“是三姑吗?”
“不是。”
消失了一晚上的罗凡德终于出现,他从三姑房间走过来,平静地说出一句就此打破副本走向的一句话:“三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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