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这就前去,还请大人稍安勿躁。”南下调查的官员拜别了沉长文,下着马车,终是招了招手上了回府的马车。
沉长文拂着衣,这时就听到了马夫的问话:“大人,我们是先回府邸换身衣,还是去那位大人的府上。”
沉长文南下一案回来还要去监斩,这事是早先就定下的。
皇帝对内阁首辅万分喜欢,通常是把最为看重的事让他去做。
清风揽明月,独不见当初人。这就是见到了首辅的臣言,口口相传,竟是把这年轻的首辅说得比权臣还要神。
可人们都忘了,这比肩于神的内阁首辅曾经是谁都不会去看的下贱奴仆。
沉长文闭了眼,他想到了岁月中无法回首的往事,叹出一口浊气,连他都不知道心里最想得到什么,“不用回府,就这样去就可以了。”
到了如今,他都没有一刻是开心的。
和以前的他相比,沉长文庆幸着自己不用再苟延残喘着活着。
外头的吵闹声,一点都染不到沉长文冰冻已久的心。
“我会可怜自己吗。”
沉长文这么一说,仰在马车的椅靠上,他犹如明月清风的脸庞,此时的眼眸都黯淡了不少。
“才不会。”
“我只会可怜别人。”
沉长文慢慢的执起案上的玉纹杯,不管杯中的热茶还在冒着气,摁着那杯水直至破裂开了,“老天爷真会给我开玩笑,要是我真的是只能如此,为什么一开始不对我好点。”
“天要我认命,我偏不认命。”
他的前半生是给别人府上当奴隶的,不管做的好不好,还要遭到小小姐大哥的记恨,先说他手脚不干净。真该是当一辈子的下贱人。
沉长文想,为什么记恨他?
那是没有缘由的,仿佛是天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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