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惊愕吞没了周林明。
就在心跳快的他以为要跳出胸口之前,他度秒如年地用耳朵捕捉到“撕拉”声再次响起,怪物挪动了位置,他僵硬地维持躺着的姿势,心中松了一口气。
外界的怪物一次次停留在每一间房间前,却始终未曾破门而入,在一楼走廊巡视过后,它又从楼梯上爬向二楼,停在谢见星门口的时候,他正穿着卫衣躺在床上,把兜帽拉的很低,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微闭着眼睛。
他同周林明一样,也发现了自己无法动弹。
想来这是这个副本的束缚,零点到来时,谁都无法从床上离开。
他只能维持这个姿势,在床上听着门外声音,试图为门外的景象在脑海里作一幅画。
也许那是无数条干燥的触手般的枝条,似蜈蚣的脚掌,在走廊的地板上朝前蠕动着。
怪物没有停留很久,一间,又一间。
这声音都未曾停下。
最后,声音消失在了二楼某间房间。
就在声音消失的瞬间,谢见星恢复了行动能力。
隔日,白日的海风倒是平息了些许,阳光洒在海面的波浪上,竟有几分别致的美感。
在这惊悚世界,无人敢睡懒觉,因此在大清早,几人便已经来到了一楼大厅中。
温诡一踏进大厅门,见着谢见星,便笑嘻嘻地凑过来:“早上好啊,你们在聊什么?”
谢见星偏过头,躲过他自来熟的手臂。
谢见星看起来与昨日并无区别,可其他人却并非如此,周林明眼下发青,一眼看去是一夜未曾安眠的迹象,而常宁等人亦是如此。
夏天原本还算活泼,经历了昨夜房间的异响后也带了几分忐忑:“我们在说昨晚的事,不知道是什么怪物在深夜出来,之所以没有动我们,也许是还未给出全部线索。”
“是啊,昨夜那声音突然起来可吓死我了。”温诡夸张地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外界忽地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小叶子距离大门最近,她快步往外界看了一眼:“是车。”
“车?”
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夏天嘟囔:“我还以为这个副本是什么跨越时代的副本,突然来了辆车,倒是有种穿越的感觉。”
停在院门外的,是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车身有着风浪侵蚀的痕迹,轮胎也沾上不少泥泞,坐在驾驶位的司机未曾下车,也看不清他的长相。
“到了,这就是来接你们的车,上去吧,他会带你们去见‘病人’的。”齐叔的声音伴随着拐杖拄地声靠近,老者站在众人身后,咳嗽着道。
众人上了车,这车外面看不出来,里面倒挺宽敞,坐上这么几人也不显得拥挤。
司机是一名中年男子,双手带着黑色皮手套,紧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着前方,沿着山路一路开了下去。
“这位大哥,请问我们是去哪里?”小叶子主动开口询问道。
但接下来,不管她如何询问,司机始终紧闭着嘴,她也只得放弃。
车沿着山路摇摇晃晃,沿路均是荒野郊区,约莫半个小时,车停了。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间三层高的屋子,门口挂着一个牌子,字迹优美,显然是经过特殊的设计:第七电影局。
小叶子:“电影局?”
夏天小小声:“这穿越感更浓了啊……”
门口已站了一人,这人穿着普通,黑色西装,他见着众人:“你们就是这批来的治愈师吧?跟我来。”
那人步履匆忙,仿佛赶着什么急事,他带着众人走进屋子。
这里面没有前台,一进来只有一幅幅作品的封面照,谢见星大致一扫,便有《海滨落镇》、《真相》、《落日之下》等作品,均没有主演,只有一幅幅意象图。
小叶子:“敢问先生怎么称呼?”
“叫我三号吧。”男人不耐地回道,他加快脚下的步伐,见众人有些落后,又赶忙催促道,“走快点,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行,三号先生。”
小叶子等人连忙跟上。
这里面的布局山路十八弯,但房间却不多,三号带他们来到会客室,里面不算宽敞,几人一落座便有满满当当的感觉。
“你们先坐,我去找你们要看的‘病人’,你们只需医好他们便可,哎,又耽误了两分钟,今天的剪辑做不完了啊……”三号脚步迅速地走远。
夏天忍不住道:“………这更接地气了,我这是误入什么血汗工厂了?”
“我好像从我那刚毕业的远方表弟嘴里也听到过这句话,他在四大事务所实习。”周林明也接茬道,“没想到副本里还能听到这样熟悉的话。”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里的称呼全是数字,就像大厂里的花名一样,不允许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三号的确是很注重效率之人,很快,他便带着四人走了过来。
这四人两男两女,穿着和三号同样的黑西装,长相清秀,但脸上都带着忧愁之色。
三号介绍这几人,其中年纪稍大的男子是十七号,脸上有颗痣的是十五号,黑长直女子是十四号,大波浪发型的女子则是十六号。
这里全都是以数字代号相称。
“接下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带领他们进来的三号撩开袖子,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我们有六人,这里只有四个人……”常宁不假思索,出声阻止道。
可是三号已经走远。
谢见星出声叫住了他想要追出去的脚步:“别追了,我们还有其他‘病人’。”
“谁?”
谢见星:“宿舍。”
常宁愣住了。
他竟一时遗漏了宿舍之人。
会住进宿舍的都是污染严重之人,而能在这单位工作的,很明显没有那么严重,仅是轻症,而治疗前者明显比后者难的多。
等到面前的这四位被污染成为彻底的怪物,才会入住怪物宿舍。
但这也随之带来了一个问题,大家都想选择轻症患者作为病人——
温诡忽地拍桌大笑起来,他伸手取了会客桌上的瓜子,开嗑:“哎呀,这可怎么办?这名额怎么分?”
周林明冷笑:“你说的跟事不关己一样。”
常宁面部抽搐了许下,忽地开口道:“我话先说在前头,不管你们怎么挑,但我肯定是要挑眼前其中一个的。”
他平素为人并不起眼,这会儿这么说却让人刮目相看。
只是夏天却不乐意了:“你这话又是怎么说的?”
她不愿意在这几位“病人”眼前说的太过,只得将嗓子眼里那句“凭什么”咽了下去。
他们争执间,那十六号大波浪发型的女子撩了撩自己的长发,用手指卷起一丝发尾,拖长了尾调无精打采道:“怎么,难道选择权不是在我们?”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