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着一大堆纸跑回家,看样子像是气得不轻的模样。
阎鹤问怎么了。
小鬼憋了一会,憋出了一句:“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榆木脑袋……。”
阎鹤一怔。
小鬼抓着头发,看上去有些憋屈道:“学了两个多小时,什么都学不会!”
“好几天了,问什么都说不
() 会……”
作为苦读了十几年诗书的小鬼实在接受不了为什么能有人脑袋同簸箕一样。
教的知识灌进脑子里,立马就哗啦哗啦地流出来。
榆木脑袋都好过他教的这个学生!
至少榆木脑袋只是不开窍。
阎鹤在一旁,只是佯装惊讶道:“是吗?”
“怎么有人听不懂大人教的东西呢?”
他有意无意道:“如果是我的话,肯定每日回去勤学恳练。”
小鬼一听,更加憋屈了。
那大狗的主人压根回去都没有好好练。
小鬼越想越头大,在下次见到大狗的主人时,他抓着大狗的缰绳,诚恳地告诉道:“要不我们还是专注拍戏吧?”
“术业有专攻……”
大狗的主人先前还坚持,说自己要多方面发展,要对得起粉丝,要样样都做到最好,语气真挚地让小鬼千万要教会他书法。
于是小鬼第二天就用叉车运了一口大缸过来。
那口大缸极大,几个成年人合抱都抱不完。
他指着那口大缸,对着大狗的主人说每天练字的毛笔放在大缸里清洗,只要做到每天大缸的水变得浑浊的墨水,便能够学好书法。
大狗的主人从此以后在路上碰见小鬼都默默地绕路走,再也没有主动打过招呼。
阎鹤最后还叫叉车把大缸给运了回来。
他们家花钱买的东西,放在野男人家算什么回事。
但是水鬼对那口大缸很满意。
最后兜兜转转,那口大缸成了水鬼睡觉的地方。
一月底,不知是卫哲看出了什么,主动同阎鹤请求辞职,说要回他的老家A市发展。
小鬼得知后,立马跑去找卫哲,问他为什么要走。
卫哲跟他在路边吃着烧烤,听着小鬼的话,嘴巴抽了抽。
他无奈道:“阎总的身份我虽然算不出来,但也知道肯定同普通人不一样。”
“阎总这会比我还厉害,我还留下来做什么?吃白饭?”
小鬼这才想起卫哲原来是个天师。
他抓了抓头发,看上去有些舍不得。
毕竟卫哲是他做小鬼以来认识的第一个活人。
卫哲给他点了一大堆烧烤,同他叨叨地说自己这次回到S市,也是要光宗耀祖的,自己已经在津市闯出名堂了,回到S市也可能大有一番作为。
最后,卫哲还说以后若是碰到向他这样的小鬼,自己要是有时间,能超度就会超度。
他豪情万丈地说:“倘若以后我扬名了,以后我门下的弟子都不抓压床的小鬼。”
小鬼感动不已,当即就跟他碰了一杯。
两人越说越起劲,卫哲从小就被家里人灌酒,因此喝起啤酒很是轻车熟路。
喝的时候他还特地地看了几次小鬼,发现小鬼眼神清醒,脸也不红,这才放心地同他继续碰杯。
但小鬼也
只是单纯喝酒不上脸。
等到晚上十点多,小鬼举着杯,同他严肃地说:“我骑过小阎王的脑袋。”
卫哲:“……”
小鬼灌了一口,砸吧了嘴,又同笑嘻嘻他说:“我还揪过小阎王的头发。”
卫哲这才意识到眼前人大抵是醉了。
他连忙打电话给阎鹤,磕磕巴巴地同阎鹤说小鬼在巷子里的烧烤摊喝醉了。
阎鹤很快就开车到了卫哲说的那个路口,但由于巷子口太窄,开不进车,阎鹤下车去接人。
小鬼已经醉得十分厉害,但还是坚持自己摇摇晃晃起身回家,卫哲怎么拦都拦不住。
阎鹤见状,弯下腰,解开自己的围巾,给小鬼系上,最后将喝醉的小鬼背了起来。
小鬼在他背上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伸手去扒拉他的头发,似乎是确认了是阎鹤,便放心地趴在他的背上。
小巷子到路口停车的地方有很长一段距离。
路灯昏暗,细小的雪粒落在朦朦的夜色。
他背着他,走在长长的巷子老路,听小鬼同他说话,咕哝地问他重不重。
他说不重,能背很久很久。
小鬼嘟哝了一声,随后没了什么声响,只是将脸颊贴在他颈脖。
阎鹤走了一会,随后轻声说:“大人,我们成亲好不好?”
过了半晌,背上却依旧没有传来动静。
阎鹤微微偏头,失笑地发现趴在肩上的小鬼已经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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