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和张凯翔之间不需要芥蒂的万用解答──反正都认识那么多年了,没差。
「说真的,有些时候我是真的很庆幸你在,觉得你在真好。」
我忽然开口,而也许是因为我这人鲜少表达情感,因此让情感上本就比一般人更加小心翼翼、更加笨拙的他一时之间不晓得怎么回应,但我仍然以盛满的笑意面对。
「......嗯。」他沉吟良久,才续道:「谢啦,其实我也是。蛮多时候我在台北其实会觉得一个人很孤单,会想回到南部去,但也是因为你在所以能够撑得下来。」
正当我们都有些词穷时,铁板麵也在巧妙的时间送到。
「猪肉加大跟蘑菇?」
「猪肉他的,蘑菇我的,谢谢。」
「谢谢。」
然后我抽起了一旁的叉子,开始猛吃猛吃,避免没有说话的尷尬,可是一想到张凯翔刚刚的停顿,就不禁让不安又悄悄攀在心上,层层开佈。
吃着吃着,我竟发觉自己整个人开始随着心里那深不见底的悽惶失措颤抖起来,眼前被即将涌出的泪水给濡湿了。
「你没事吧?」
听闻张凯翔温柔而带着关怀的语音,不知怎么着,我的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直直落下。
我将脸埋进双手,不停的抹去满溢的泪水,有股劲上来,好想放声大哭,可这是公共场合,我却又做不到。然后,我的耳边听见阵椅子被拉开的碰撞声后,他拉开了我覆盖在脸上的双手,用力地把我按进怀里。
我先是一惊,但随即安静下来。感觉着这温度和气味,我用力地将眼睛闭上,可泪却越掉越急。
「我就一直觉得你今天怪怪的,发生什么事了?」
我感到自己的身躯颤抖不断,而随着我的每一次颤抖,他一次又一次的将手臂收得更紧一些。
「我不知道。」我老实的回答,「可是最近就一直觉得心里好慌,好像有什么要不见了......」
也许是不晓得该做何回应吧,他并没有多说话,只是继续抱着我。而我呼吸着他胸前的空气,可是却仍然不能觉得足够安心,于是我伸手用力的勒住他,试图想将他抱得更紧、更紧、再更紧。也许是头抬得累了吧,我感觉到他轻轻的将下巴靠在了我的头上,手的力道稍稍松了些,但一手仍然是盖在了我背心的位置。
「我不晓得你预感里要消失的是什么,也无法多为你做些什么,但我会陪你。」
他缓缓地移动了一下位置,在我的耳边轻轻说了句话,有些搔痒,但却让我猛然意识到我们现在这样的举动在公共场合似乎并不得宜。
「先吃饭好吗?回去我再慢慢陪你聊,有点多人在看。」
我点了点头,暂时收了泪,拿起桌上的餐巾纸将颊边的泪痕抹去,拿起叉子继续吃麵。而他则是移动了麵和椅子的位置到了身边,一边吃的时候,另一手也还是搭在我肩上。像是随时地提醒我,我不需要感到慌张,因为他就在我身旁,不论什么消失了,他都还会一直在我身侧陪我跨过。
灯火昏黄之下,泪水稍稍模糊了我的视线,但身边确切的体温和温柔的说话声,都会告诉我,我在什么地方、我是谁。不安尽去,此刻的我竟有种感觉是好像只要待在他身旁,就算是浪跡天涯或者无家可归也并不令我感到害怕。因为他在的地方,我就找得到自己是谁,有没有那个实名的家似乎也都无所谓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