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无论是先帝的秘密,还是王爷自己的秘密,他都压抑太久了,即使想酹先帝一杯酒,都找不到代饮之人。
王爷让她成为第三个知晓此事的人,是对她极大的信任。
她点头说能,抢过酒坛,将酒碗斟了个满,捧起陶器仰头便灌入口中。才喝了小一半,宋望把住碗沿撂在案上,说道:“够了,土家酒烧喉咙。”
“我还能喝的……”戚念目中水赩生光,有如梨雨轻醺,春棠欲醉。自己却并不觉是醉了,只道喝满一碗才算是对逝者的诚意。
宋望没让,无意看见她带着酒水色泽的唇瓣,不由看住。
“好喝吗。”他颈侧暴露的青筋动了动,嗓子哑得自己都惊异。
心里有个声音在警告,别再看了。
可天知道,他馋酒已有五年。
小店昏灯,交织成一张引人销魂的网,男人马上马下皆稳如泰山的身子,就那么纵许自己往前倾了一寸。
便在这时,戚念用力握住宋望的手,目光郑重地作保:“王爷,有我在,不会让你如先帝一般。将来你遇到喜欢的女子,我定会说清楚后和离归家,王爷定可与她喜结连理。”
此言如棒喝,让宋望猛然清醒。
随之汹涌而来的,却是前所未有的恼火。
他忍了半日的燥意,他以为走出那间浴房后便已经恢复正常的心境,在这一刻通通背叛他。
宋望反手扣住戚念手腕,瞳孔闪过一抹妖冶的暗赤光芒,眉目逼近:“我会喜欢谁?”
戚念对上一双极有凌迫力的眼睛。那双眼里,有一种濒临失控的克制与引而不发的危险。
“……王爷?”攥着她腕子的手烫得像一块烙铁,戚念惶惑起来,睫影颤栗,失措地缩手,却未挣开。
宋望不放。扯动之间,她手边的酒碗被撞到身后木柱之上,碎裂两半。
碎声似一道惊雷,划破了戚念柔软的心,有什么正在流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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