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不笨。”
尤万如此评价道。
黎俊明已经走了,别墅很空很大,几个心腹已经拣房屋睡下,只有一盏灯亮着。她抬起头,下巴扬出凌厉的弧线,搂着他的脖颈想吻他。
他避开了。
今晚简德的表现令他满意,所以他格外开恩,没有打骂与怒吼,慢慢与她调情。
不过简德的表现并不完美。比如那句对不起可以即刻省去。简德应同他说对不起,而不是黎俊明。
“最多,你不过就是骗了警司儿子的感情,说什么对不起?”
“我不像你——”简德扭了扭身子,躲在他的臂弯里——“我懂良知,你不懂。”
“不过是干女人而已,何来的良知?”
简德拿一根手指抵住他的心口,轻声说道:“这里。”说罢还点两下,着重强调这个位置。
“万哥,你没有心,我也快没有了,但还是留了一点的,黎俊明他,还有很多很多的良心。”
尤万不悦,捏住她的下颌:“你这是在替他说话?”
简德颔首,她好累,无力再假装下去,说道:“既然你同黎警司和简处长是一队的,不如放过他。黎警司承了你的情,又因为我与简处长生了一点间隙,万哥,你坐收渔翁之利。”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尤万没有生气,却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剥开她的胸罩往上推,含住她雪白的胸,轻舔乳峰,简德乖巧地哼起来,尤万又因这个不满意。
“叫得比咸片里的还假。”
简德即刻收声,扮作委屈的样子望着他。他喜欢她易于掌控的模样,低头亲了亲她的耳垂。
“为什么骗我?”他问。
简德装无知。“骗你什么?”
“你和黎俊明——”
“万哥,你就当是我玩儿的小把戏吧。”
“把戏?你在试探我?”
“对,试探你。”
最后的声音淹没在吻中。她抬头寻找他的嘴唇,尤万却只是敷衍回应,压着她的头叫她吻另一个地方。
简德的生活又变得好过起来,在尤万的几个情人里算得上是中上等地位,虽比不过当红影星沉玉娇,但着实令人嫉妒。长得不赖,床上还乖,又有一个好姓氏,尤万没有不宠她的理由。
简德没有恃宠而骄,该低调低调,该高调高调。媒体都写她是为爱众叛亲离的千金,坐看简处长好戏,简处长隔天便发声明说他与简德断绝关系,并承诺绝不放过偷走爱女的尤万,一席话感人肺腑,却也把同她的关系分了个明明白白干干净净,一举击破众多警匪勾结的谣言。这是做戏给别人看的,简德早就生厌,每日的报纸放在桌子上一放就是一整天,只有生灰的用处。
黎俊明复课以后二人便再未见过面。黎俊明怕打扰她,叫她在尤万那里吃苦头,简德则怕风声吹到尤万耳朵里,黎俊明黎警司还有简处长都不好过,于是也避而不见。两个人距离那么近,却那么远,有时黎俊明在图书馆里看到她,只是看着,不说话,有几次甚至尾随她到家,亦步亦趋地跟着,怕她发现更怕她不发现,在空气中追着她的香水味。这是他唯一能够拥有的属于她的东西。
简德亦当作未发现的样子,叫阿良去几条街之外某一家店买波波肠西多士,非那家店不可,别的不要。阿良只好叫其他人护送简德回家。黎俊明混在人群里,只相安无事了两三天,又被尤万请去喝茶。
这一次尤万没有手下留情,黎俊明昏了过去,阿良把他送回家,带着尤万亲手写的一封信。
黎警司没有犹豫,把黎俊明送出国外。简德不是没有料到这个结果,神色郁郁,打算更加卖力地讨好他。
晚上十点,尤万并未出现。她大觉不妙,在睡袍外面披了一件风衣,出去问保镖阿麦是怎么回事,哪只突然逢上领命而来的阿良。他一板一眼地转述:“万哥叫你脱了衣服跪在卧室门外,跪到他回来。”
末了又添一句,像是看她着实可怜安抚她的,说,简小姐,我们在门外守着。
与他们所料想的相反,简德什么反应都没有,点了下头便扶着楼梯上二楼,他们几个识相地推开门,守在门外,心思却飘到门内,肖想着睡袍下简德的裸体。
“她白过简哥的所有女人。”阿麦点了一支烟。
“嗯。”
“万哥对她到底——”
阿良摇头,终止这个话题。
尤万回来时是深夜。帮派出了点事儿,有个仓被人清了,抓了好半天内鬼,一无所获。而后他又去娇娇那处看了看。两个人颠鸾倒凤,看似亲热,尤万却提不起兴致,匆匆发泄过一次便靠在床头抽烟。娇娇知他内心装着事,靠在他怀里,试探道:“万哥最近心情不太好。”
尤万瞥了她一眼。
“是因为——”
“帮派里的事,不必你挂念。”
娇娇神色敛了敛,拉起被子。尤万抽了一支烟便走了,守在门口的几个咸湿地往房间里头瞧,只看见香肩半露,肤白胜雪。
司机跟了尤万多年,摸得清这几个女人的轻重,没有请示尤万,便把车开到了简德的住处。尤万却为这份自觉心惊了惊,暗道以后不可时常来看望简德,以免被人捏住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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