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人的顺序依旧是那样,先哄大的,再哄小的。
顺序不能乱,因为能让她去哄小的,已经是尹清澜退让的极限了。
像今天这样剑拔弩张的场景在母女俩之间已经不常见了,偶尔发生一次,她都是柔柔地靠过去。
肢体的接触会让人感觉良好,会打消人的防备心理,让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季宁靠过去,尹清澜就会把她抱起,季宁已经养成习惯了,双腿叉开坐在爱人腿上,手臂松松环抱着她的肩膀。
尹清澜很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将脸埋在她柔软的胸前。
深吸一口气,熟悉的馨香充盈着每一个肺泡,颦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她呼了口浊气,卸下了一切威严的盔甲,此时此刻就是被家事烦恼的普通中年女人。
“养了个白眼狼,一天到晚的不让人省心。”
这时的尹清澜似乎是失去了当初吸引季宁的光环了,但季宁对她的爱却没有丝毫的减少。
夜灯浓郁的昏黄笼在人身上,浮起一层薄薄的油。
季宁抱着尹清澜的头,以更开放包容的姿态呈现在她面前。
“她长大了嘛,有自己的想法了啊,现在的小孩子早熟又聪明,跟我们小时候那会儿是不一样了。”
季宁边说边用手指梳着她的头发,润泽的乌黑长发从指缝间俏皮地滑下,带来阵阵丝滑。
她重新梳了一缕头发,目光陷进了那柔亮的黑中。
无法评判尹清澜对傅筠的教养方式,让她说一句尹清澜不好都是万万不能够的,不是尹清澜不许,而是她自己不许。
尹清澜是永远都不会有错的,虽然理智上清楚尹清澜对傅筠的教养分明是严苛到了极点,但季宁总是能为她找到开脱的理由。
单亲妈妈拉扯个孩子,在男人的世界孤军奋战,直到现在身居高位,高处不胜寒,一言一行都需要格外小心谨慎。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每一个决策后都攸关千万百姓。
她很难,季宁能理解,所以她甘愿周旋于她们母女之间,尹清澜拉不下的面子她去拉,爱生闷气的傅筠也由她低声下气地去哄。
“翅膀硬了就让她飞,就当没生过算了,还少了给她气。”
胸口传来的声音透着狠厉,尹清澜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有些话绝不仅仅只是气话那么简单。
季宁赶紧捂了她的嘴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了,“母女的情分怎么能说断就断了啊,那是骨头里连着血肉的关系啊,别说这种伤人伤己的气话了。”
她的手轻轻落在了尹清澜的小腹上,好像隔着肚皮在和那个还是胚胎的小生命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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