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们见到发生命案,心惊胆颤,有的人紧抱自己,有的人尖叫,有的人哭泣。喜多赶紧找了两位精神状态还稳定的男子去叫列车长来,她吩咐随从安抚乘客,自己则站在列车的一个角落,紧盯着所有人,不让他们任何一个有藉口离开这节车厢。
列车长听说神子遇袭,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虽然喜多被法律承认的最高地位,也不过就是个最底层的执剑官,但列车长更在意的是她在女神教内的位置。神子这身分非常微妙,在他人的眼里,可以是遥不可及、伟大尊贵的太阳与月亮,也可以是颗平凡的小石子,全看那个人对女神教採什么态度。
他低头向喜多致歉,喜多摆摆手,表示不是他的错,要他别在意。
她简单对列车长交代事情的经过,要他通报下一站的铁道附设执剑分所,请他们做好准备。
由于座位是两两相对,四人共享一桌的形式,喜多命令大家每四个人为一组,彼此手牵手,形成一个圈,与尸体同桌的其他位置不坐人。分配到最后,有人没座位坐,就各自找组别加入,变五人一组。这个指令,是避免有潜藏的杀手再拿起凶器攻击人。
列车停站,列车长手动控制,单独开啟三号车厢的车门。
所长带领十位执剑官走入三号车厢,监控民眾及进行现场处理、採证和记录,另外十五位执剑官则去检查其他九节车厢。
负责检查尸体的人员从包里拿出手套戴上,把三具尸体的衣裤鞋袜脱下,搜出几把小刀,尸体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三人全都面目狰狞。他们在其中一人口中找到药用胶囊的外壳,谨慎地放入夹链袋里。
喜多见状,猜测他们皆是服毒自尽。人死了就问不出话,提供不了线索,做到这种地步也是必然的,为了不让她有机会知道杀手背后的主子是谁。
这列车是很一般的型号,没有装设监视器,所以乘客的第一手线索就至关重要。因为案发当时车内陷入黑暗,每个人顶多只能从听觉的部分给予线索。
在喜多眼里,车厢中的乘客与随从都非常可疑。她感觉,里面至少还有一到两名的杀手。
首先,根据那两名假随从的行动来看,他们显然不知道她的肉体比金属刀还硬,第二位假随从既然发现到这个情报,他难道不想回报给主子吗?但他却选择死亡,代表他还有同伴,在灯亮目睹到那把断刀后,会替他把情报带回去。
另外,电灯为什么会熄灭?还刚好是进入隧道后就发生?这肯定得有人抓准时机执行。经过调查,其他九节车厢穿越隧道时,日光灯并无熄灭的现象,而整列列车,包含车顶,都没有人为破坏电路的痕跡,喜多能想到的便是敌方派了个祝福者来阻碍三号车厢的电流流通,这是最简单又隐密的方法。
然而,假设真有祝福者存在,她无法确定这个人是死是活,是在三号车厢里,还是在隔壁车厢。祝福者能隔空施展能力,死后,体内的神祕粒子会尽数消失,变得跟普通人一样,倘若祝福者就是那三具尸体之一,那就死无对证。至此的推测都是建立在祝福者只有一人的情况下,要是有两人以上的祝福者,那就有无限可能。
喜多以执剑官的身分,请所长离开车厢到月台一谈。她向所长陈述自己被暗杀的过程,以及对杀手的分析。
所长听完,双眉紧蹙。他并不在意喜多是否说谎,科学与经验能够找出真相,那三名死者到底是如何死的?等到稍后法医抵达,就可以见分晓。
难题在于,这到底是不是一起针对神子的暗杀事件?他不可能在缺乏实证的情况下留住整车的乘客,顶多只能留三号车厢的乘客配合调查。
其他车厢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所长无奈之下,便叫车站的人员,将三号车厢两边的连接断开,水平移至旁边的事故停留区,并把原本列车的前后两段重新接上,让列车继续它未完成的工作。
三号车厢的所有乘客被叫下车,执剑官们两两取好距离,围在他们四周,手放在剑柄上蓄势待发,一有状况便无情斩击。
正当一行人就要被带往分所,女神教剩馀的六个随从,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文件经由女神教长老和执剑总局法务部部长签署,上头某一条提到,如果神子与随从捲入刑事案件,只要他们不是现行犯,就必须放他们离开,直到他们参加完高峰会谈,才能传唤他们回来接受讯问。
有长官盖印与签名,所长无话可说,挥手示意放人。
又一班列车驶进站,喜多向列车长提出请求,在列车中间替她和随从插入一节车厢,这节车厢不会供其他人坐,专属于他们使用。在其他乘客怀抱各种心思的目送下,喜多和随从依序踏进车厢,继续前往会场。
喜多看到那份文件,心里着实惊讶。她知道有这份文件的存在,为了避免神子因为意外而耽搁,这样的文件是必要的,但她不晓得,随从也同样有延缓调查的权利。
这文件是帮她的,也是那个幕后主使者用来偷偷帮手下的。这六位随从里,一定还有杀手紧盯着她不放,她不能忽然改变态度,将他们拒之门外,她身为神子,有责任也有义务,把他们看管好,不让藏在里头恶徒祸害到无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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