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摄像头,苏然和傅边洲僵持在原地。
从苏然的角度来说,他不是不能接受和一个男人睡一张床,他并没有那么矫情。只是他无法接受和一个他名义上的丈夫睡在一起,并且两人现在只达成了口头约定的离婚,并没有在线下走完该走的离婚程序。
傅边洲察觉出苏然的犹豫,他先行开口,向后退了一步,“你睡床,我睡帐篷。”
“你要在哪儿扎帐篷?”苏然反问。
就眼下这个环境,连他都无法找到合适的地方扎帐篷,像傅边洲这种城里娇气人又怎么可能找到合适的地方?
傅边洲瞥了眼小木屋下房檐下的地面,意思是他睡在这里就可以。
那处地面尽管有房檐遮挡,但也被雨水打湿不少,要在这里贴地睡一晚,明早起来绝对会受潮生病,苏然给出最后的定论,“一起睡床吧。”
“好。”傅边洲给出的回应倒是很快,刚刚淋了雨,他这会儿走进屋里去取毛巾和洗漱用品去了。
苏然回头望了眼傅边洲的背影,莫名地,他又感觉他被傅边洲牵着鼻子走了,傅边洲似乎很会以退还进。要是没有傅边洲那句要睡地板,他不会这么轻易答应两人一起睡床,再想想总是有别的办法的。
他猜不出傅边洲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从傅边洲和他说要延期留在小木屋时,他便开始看不懂傅边洲的行为了。
淋了雨,苏然和傅边洲一前一后地洗了澡。
傅边洲洗完澡出来时,苏然支起了火堆,正将两人潮湿的衣服放在火上烤干,傅边洲拿来一个小凳子坐在苏然身边。
刚下过雨,今夜天上没有星星。
面前的火焰跳动,苏然转动着衣杆,“明知道会下雨,为什么还会选择和我一起骑车回来?”
傅边洲一向沉稳,不像是会做如此冒险事儿的人。
傅边洲擦拭着头发,打着哈欠,一身的懒散的劲儿,他看着苏然,“不知道。”
“只是当时想这么做,于是就这么做了。”
问了半天什么也没问出来,他又将皮球踢回给了苏然。
苏然没接话。
傅边洲反问,“你呢,为什么明知道下雨,还要坚持骑车回来?”
“因为当时我也想这么做,于是就这么做了。”苏然借着傅边洲刚才那个借口,随口扯了句。傅边洲听出苏然这是在盗用他的借口,不想说实话,他低笑了声。
“是因为不想住招待所,睡别人睡过的床单。”就在傅边洲分神时,苏然冷不丁地开了口,“所以冒雨也要回来。”
傅边洲没想到苏然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且这话显然是正经的理由,并非搪塞和糊弄。
抢在傅边洲开口前,苏然又说,“傅边洲,我刚和你说的是真话,那你的真话呢?”
一换一,“你到底为什么也要回来。”
下那么大的雨,不怕路上有事么?
跳动的火焰下,苏然狭长的眉眼半眯着,眸光里映出不规则的火光形状。
傅边洲沉吟两秒,擦头发的手慢慢停下,“不知道。”
“看见是你骑车,于是就想回来。”
这句话后,两人便再无人说话,直到两人衣服烤干,苏然灭了那火,起身走向屋里,“睡觉吧。”
小木板床很小,平时躺一个苏然和傅粥粥差不多,现在换成苏然和傅边洲便有些拥挤狭窄了。两人平躺在床上,胳膊时不时会碰在一起,能感受到对方毛孔里不断向外渗出的热气。
傅边洲是在这时开的口,“刚刚的话,会让你觉得冒犯么?”
房间里漆黑一片,少了作为光源的火光,谁也无法探究到对方脸上的表情。
苏然眨眼,傅边洲方才的那句话,可以显得暧昧,也可以有正当的解释理由,可以是想陪他一起回来,所以选择冒雨前行。也可以是因为觉得他有安全感,坚信他骑车不会发生事故,所以陪同他一起回来。
猜不出是哪个原因,苏然没有说话。
黑暗中木床发出滋啦一声,是傅边洲翻了身。他正面对着苏然一侧,说话时,他的气息会尽数喷到苏然脖间,“如果刚刚的话让你觉得被冒犯,我道歉。”
苏然侧过身去,“没有冒犯。”
“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傅边洲的眸中闪过一抹笑意,笑中带着几分得逞的味道。
第二天早上傅边洲醒来时,天空放晴,是个大晴天,可他并没有见到苏然的身影,四处寻找后,也不见其人。
今早苏然一早便离开了森林,去了姜汀餐厅,接傅粥粥回家。昨天本来答应了傅粥粥晚上接他回家,到点却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来接成,加之又没有给傅粥粥任何解释,苏然总觉得心存愧疚,怕伤了傅粥粥那点可怜的少男心。以至于,他一早便赶到了姜汀家,争取让傅粥粥一睁眼就能看见他。
此刻的傅粥粥恃宠而骄,叉着腰,斜着眼地睨着苏然,“哼,你还知道来接我回家?是谁说昨晚就接我回家的,你个骗子!”
苏然道歉,“以后不把你扔下了,对不起。”
傅粥粥早就忘了谁是他的天王老子,反正他现在就是最委屈,“哼,苏然你个大骗子。”
苏然,“道歉也道了,哄也哄了,傅粥粥,你到底还要怎么样?”
傅粥粥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一句话,车轱辘话没完没了。
“大骗子不配和我说话!我不跟大骗子说话!”
姜汀领着姜梅梅,站在一旁围观傅粥粥发疯,跟看猴戏一样。
“闭嘴。”苏然被吵得头疼,懒得再和傅粥粥解释,他二话不说地拎起傅粥粥,像扛麻袋一样地往肩上一扔,挥手和姜汀告别,“多谢照顾,人我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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